“是虞太保給的。”經五弱弱道。
自從見識過武将的勇猛和矯健身姿,軒轅珏對于習武一事格外上心,日日都起的很早,這打火石正是虞太保經過時給他的。
幾人的話串過一遍,蘇橙還在思考,就聽何常突然哎呦一聲,一拍大腿焦急道:“陛下自從習武後總是餓的格外快,今日老奴走的急,忘記給陛下備肉脯了,難怪陛下會突發奇想烤那鹌鹑。”
“經五。”蘇橙突然喊,那小太監呆頭呆腦的,縮在後面連脖子都不敢伸,隻是一聲喊就讓他忍不住冒了冷汗。
蘇橙微眯了眯眼,這個小太監有點不對勁,順勢旁敲側擊了一番,“陛下讓你取幾張練過字的紙你可還記得?”
經五垂下頭顱:“奴才記得,大概有□□張之多。”
“是嗎?”蘇橙眼神晦暗,“擡起頭來,看着本相的眼睛。”
經五摁在地上的手指蜷了又松,好半天才擡起頭來,求饒道:“丞相,奴才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一聲冷笑自上方傳來,蘇橙從圈椅中站起,俯視着地上跪着的人,“還要隐瞞嗎?定要本相将證據擺在你面前拿了你的命才肯承認嗎?”
經五看着那雙沉着冷靜、勢在必得的雙眼,頓時軟了骨頭,喪氣的癱倒在地上,眼淚鼻涕同時往外流,痛哭道:“丞相求您不要殺我,奴才也是受人指使的,奴才也不想啊!”
還未等蘇橙有所反應,何常先沖上前來給了他狠狠一腳,“連陛下的主意都敢打,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且慢,先讓他說說為何要這樣做。”蘇橙制止了何常繼續的動作,等經五給她回複。
經五說有人以他宮外母親的性命做要挾,要他敗壞陛下的名聲,原本對方給了些下流藥物想讓他借此毀了陛下清譽,可他沒膽子也找不到機會,直到今日軒轅珏讓他取紙作火引,他才順手将傅老大人的寶貝書籍給偷了出來,又趁陛下不注意扔進了火堆裡,恰到好處的漏了個邊,等傅老大人回來隻消幾句話就能把人引過去。
這經五是有幾分小聰明的,想用最低級的手段挑撥清流世家和陛下之間的矛盾,可是有蘇橙在,他的計謀得逞不了。
一場鬧劇就這樣結束了,問不出幕後指使之人,蘇橙擺了擺手,決定讓何常這個宮廷老手處置此人。
恰好此時,軒轅珏寫好的日常記錄也被人送了過來,蘇橙接過來看了一遍,字迹還算公正,隻是筆墨間着力過度,帶着明顯的怨氣跟憤怒。
裡面的内容跟經五說的也能對上,他寫的很細,甚至将燒火用了幾張紙都标了出來。
這孩子有時候也是太過單純,才會一點防人之心都沒有,這帝王之術也是時候學起來了。
忙完這邊,蘇橙又跟系統争辯了一番,讓它先把古籍給她,等安撫好了傅齊立刻着手修建書樓的事宜,雖然這樣不合系統規定,但蘇橙歪理太多還是把系統給說服了。
一本飽含時間痕迹的古書出現在蘇橙手上,她伸出手指摸了摸,封皮很硬是一種有利于保存的特殊材質,翻開一看正是那位劉大家的親筆手書。
她也看不懂,隻想快點把這賠禮送過去,好少一件糟心事。
誰知何常突然冒出來,他心裡佩服的不行,丞相不愧是丞相,三言兩語沒動刑罰就把做了手腳的人找了出來。
“丞相大人真厲害,您是怎麼确定經五有問題的?”
蘇橙揉了揉下巴,心說她也是靠猜的,有時候人的直覺就是判斷的最大利器。
她不過言語一詐,經五就猝不及防的漏了餡。
她将手背在身後,打算去找傅齊大人,故意裝的高深莫測道:“天機不可洩露。”
隻見她剛邁出兩步,何常又小跑着追了上來,他語氣中多有懊悔,“今日之事老奴也有錯,老奴不該離開陛下那麼久,日後定不會再犯了。”
何常是打心眼裡愛護軒轅珏,把他當成自己的命來對待,想必先帝臨終前也沒少托付于他。
蘇橙停下腳步,轉了身子,一改閑散模樣,認真道:“何公公,本相知你心疼陛下,可是陛下不能一直如此,你也不能一直陪着陛下。”
何常重重的歎了口氣,語重心長道:“老奴又何嘗不知,隻是陛下年少又天真爛漫,對待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也多有寬容,老奴實在是不忍心啊,總想着多照顧一段時日再放手。”
他這就是明顯的溺愛心理了,可是軒轅國需要的是一個明君,一位能扛起江山的君王,而不是一個隻會吃喝玩樂的稚子。
何常是浸淫宮廷多年的老人了,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他正是因為知曉做好一個帝王有多難,才遲遲不肯放手,總想多護着軒轅珏一點。
蘇橙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作安慰,而後轉身離開了。
等她尋到傅老大人時,見他身邊多出了一個身材高大強健有力的男人,此人正是虞紹臣虞太保。
二人正湊在一起交談着什麼,說到某處還小小的争執了一下。
文臣武将向來都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尤其傅齊出身清貴,而虞紹臣卻出自寒門。
階級身份相差太遠,即便都身在高位也仍舊難以和諧相處。
沒想到他們這二位居然能聊到一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