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恪言外出時說要為她尋解藥,可現在她已大好,不需要他多餘出這份力,直接命人修書一封叫他回來。
可她不知,宋恪言求藥的過程有多艱辛,回程路上有多心急如焚,可蘇橙一封信箋告知他莫要多費功夫,輕飄飄的幾個字讓他這些時日的耗費的功夫都成了笑話。
跟在宋恪言身邊的馬夫見狀問:“大人身子好了,您不開心嗎?”
宋恪言自嘲一笑,“怎會?”
他隻是覺得可笑,旁人能輕而易舉做到的事,他卻要折斷傲骨才能求來。
在蘇橙正式恢複上朝的第一天,裝死的系統突然又活了過來。
它耷拉着腦袋解釋道:【特定的時空事件外力無法幹預,幸好宿主得救,否則我也要跟着玩完。】
這麼說來,蘇橙在有系統這個外援的幫助下,還是有意外身亡的可能。
天大地大都不如命大,穿到這個世界的時間不算長,好多東西還沒玩過呢,權勢在手,潇灑未有,就有人看上她金貴的小命了。
這可不是無限流劇情,說死可就是真死了。
蘇橙越想越害怕,太和殿上每次與鄭閣老對視,她都有意帶上幾分兇狠。
意為:别想搞我,否則我也會搞你。
一場朝會下來,看的鄭閣老後背有些發毛,心想是不是罵她被抓到把柄了。
等到了勤政殿,左腳剛踏進去,下一刻又縮了回來,連帶着身後的景采都看出了她的反常,關切道:“丞相是不是不舒服,要不歇一會兒再批折子。”
蘇橙胡亂的應了幾聲,被人扶着坐在樹陰下的石凳旁,她隻不過中了幾天毒,這勤政殿的折子就堆成了山,就差跟房梁上的彩繪貼上了。
看一眼,就生出生理性厭惡,看兩眼,蘇橙就想直接打道回府,眼不見心不煩。
她揉着眉心,思緒混亂,自從中了毒後,蘇橙深感纨绔人設的妙處,吃喝玩樂不思進取,簡直就是神仙日子。
偏她要治國理政,往正面人物的方向發展,還是那句話,她根本就不是輔政的材料。
若是沒有這個系統,興許她現在也能肆意潇灑,而不是看着如牆一般高的折子哀聲歎氣了。
在長達半刻鐘的扯皮和讨價還價中,蘇橙成功的為自己争取到了一點交換,小皇帝每上朝一日,她就能選擇兌換一次治國藥丸。
可今日,軒轅珏并沒有上朝,幸好她昏迷的那些日子,鄭閣老三催四請的逼着他去了幾次,否則蘇橙現在隻怕要苦惱死。
鄭閣老也算間接幫了她一回。
總共四日,共兌換四粒。
她大概估計了一下工作量,悄悄地将兩粒放進茶水中,而後遞給了潛心工作的景采,“景大人辛苦,今日怕是有的忙了。”
“這都是微臣份内之事。”
景采雖有些感到吃力,但還是很勤懇本分的,接過茶一飲而盡後,再次伏案處理公務去了。
在藥丸的加持下,兩人如有神助,可即便他們拿出了超過旁人的速度和效率,可依舊忙到月上中空,蓋因積攢的折子實在是太多了。
等二人收拾妥當準備離去時,等在門外的何常沒忍住打了個哈欠,連帶着眼角冒出生理性的淚水,困啊,實在是太困了。
可這座皇城裡的主人和權臣都還清醒着,他這個大太監又怎麼好意思先睡呢。
在蘇橙和景采處理公務的時候,軒轅珏也在挑燈夜讀,經曆過蘇橙昏迷以至無法主持朝堂一事,他意識到想要長久依靠丞相的扶持很難,況且朝堂内外有心人太多,難保未來某日不會發生意外。
還是多學點東西好應對變化。
見蘇橙他們出來,何常迎了上來,笑眯眯的說:“丞相,宮門已落鑰,老奴已為兩位準備好了休憩的地方,今晚就歇在宮裡吧。”
時辰太晚,不允許他們說不,景采倒是沒問題,蘇橙......也應該沒問題。
到了何常準備的宮室,蘇橙毫無形象的伸了個懶腰,腰間的骨頭都在咯嘣響,何常聽見後伸出手就要為她更衣。
蘇橙借着倒茶的動作避開了,随口道:“何公公,本相向來淺眠,也不喜外人近身侍奉,你交代下去,别讓宮婢打攪了本相的好夢。”
丞相已經要求了,何常自然不再耽擱,将底下侍奉的人挨個耳提面命了一番後才去了小皇帝的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