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給。”
彩雙把剝好的蓮心給她,“大太太,若是不舒服,不用吃完,你身子剛好轉,前段時間都是喝粥,一下子吃這些容易頂着肚子。”
虞婉點頭,嗯了一聲,她吃了一半就不吃了,剩下的讓她們兩吃了。
外頭有動靜,彩雙很快出去,須臾過後回來說是張姨娘來了。
虞婉點頭,意思是可以讓她進來。
她是定國公的妻子,大太太,但定國公并非隻有她一位妻子,他還有妾室,張姨娘便是其中一位妾室,至于還有幾房妾室,她還不确定。
在她養傷期間,張姨娘過來探望她是最勤快的,幾乎每一天都會過來,慰問關切,噓寒問暖,叮囑大夫,叮囑丫鬟都少不了。
隻見張姨娘上身穿着一件碧色繡折枝迎春對襟褂子,裡頭内襯着青色紗衫,下着一條蔥綠色鴛繡羅裙,裙底下是一雙青緞繡鞋,頭戴嵌碧玺點翠如意簪,容貌妍麗,手腕上的玉镯子晶瑩通透,一身華服的她顯得十分貴氣。
“妹妹,今日可好些?”
彩雙替她回答,說她方才吃了一碗甜藕湯。
“是,這會到九月了,莊園那邊的藕跟蓮蓬都是十分新鮮的,高師傅每日都親自送過來,妹妹有胃口,能吃東西就好,妹妹的身子是真的好轉了,這是大喜事,妹妹這陣子真的太不容易了,好在終于都過去了,妹妹的福氣還在後頭,大爺若是知道,肯定很高興。”
張姨娘容貌雖妍麗姣豔,但說話溫溫柔柔的,眼神很溫和,緊握着她的手,說着眼眶就微微泛紅,似乎是真心為她身子的好轉而開心慶幸。
虞婉沒有原身的記憶,不知原身跟張姨娘原本的關系如何,是親近還是疏遠,是交好還是敵對,她都不得而知,日久見人心,她跟張姨娘真正接觸是在她清醒後,也就是隻有一個月,兩個人每天最多相處半個時辰左右,她還無法判斷張姨娘是否真心說出這些關心的話。
但目前而言,張姨娘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她眼神流露出的擔憂關心,為她的傷勢落淚,最常過來探望她,因她“失聲”,請來好幾個大夫為她看診都是實打實存在的。
張姨娘口中的大爺自然指的是她們共同的丈夫定國公。
她丈夫的名字,她也尚不知曉,隻知他常年在外鎮守邊關,跟他們這些家人相隔千裡,時常不能見。
她對着張姨娘微微一笑,也握住她的手,互相交握,彼此掌心炙熱。
“隻是妹妹……聽聞江城那邊有一位大夫擅長治喉失音,連二十年不能開口說話之人都能讓他開口說話,母親已經讓人去江城請那位名醫,約莫三五日便能抵擋陵城為妹妹治病,妹妹一定能恢複的,妹妹不用太過擔憂。”
虞婉從張姨娘話中提取信息,她以為自己在京城,但似乎不是,張姨娘口中的江城與陵城都是她先前從未聽說過,史書上似乎也沒有。
難不成這不是一個在曆史上不存在的朝代與國家?
反正既來之則安之,她是多活了一世,還是賺了的。
“妹妹,府裡又有好消息了。”
虞婉疑惑地看着張姨娘,眼裡充滿好奇,等着對方往下說。
“林氏懷孕了。”
虞婉更加疑惑,哪個林氏?張姨娘幾乎每日過來探望她,跟她說話,雖然她不會每一日都接見她,畢竟她傷那麼重,哪有精力每一日都接待别人,不過來得多,她還是記住對方,但其他人,她大部分還是記不住。
她養傷這兩個月,第一個月誰也記不住,隻顧着将自己從死亡線裡拉回來,連意識都不是很清楚,時醒時昏,哪能記得了誰,第二個月,她見到很多人,多到她記不住,她隐隐約約意識到她身處在一個很龐大的家族中,各路親戚不少。
她一時沒反應過來張姨娘所說的林氏是哪一位。
好在張姨娘也接着往下說。
“這是大爺的第六個孩子,說是懷孕快三個月了。”
這下虞婉眼中就不掩震驚,都已經到第六個孩子了,也就是她的丈夫前面已經有五個孩子,她是那五個孩子的嫡母?據她從幾個丫鬟交談中得知,她自己是沒有孩子的。
她隐隐約約記起林氏是誰了,林氏也是她丈夫的妾室之一,先前也來探望過她,不過次數不多,她一時沒能想起來。
隻是林氏懷孕了,懷了誰的孩子?她的丈夫不是鎮守在邊關嗎?
虞婉一雙黑眸骨碌碌地轉,差點就憋不住開口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