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天書上那個虎口逃生的血色新娘讓人記憶深刻,一時之間,讨論那書生與相府的謠言之聲反而淡了下去。
同時,另一則消息的出現引起了更大的轟動,将右相府的謠言完全壓了下去。
那就是左相被抄家之事。
最開始左相府被包圍之事确實引起過各家的猜測與關注。
但随着時間的推移,在朝廷沒有更多動作,以及禦醫發話左相身體不适要靜養的前提下,知情的衆人都默契地閉嘴。
這件事也漸漸淡出京城衆人的視野。
當一輛輛囚車浩浩蕩蕩出現在京城大街上時,百姓們甚至一臉迷茫。
尋思着最近也沒出現什麼大案要案呀?
數數排成一條街的囚車,足足有二十多輛,而且一看就是囚車不夠,還四五個擠在一輛中。
若不是那些世家早被前朝昏庸的君王殺得七七八八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抄了哪個世家大族呢。
“什麼呀?一看你就是消息不靈通,不是京城人士吧?”
被打趣的讀書人也沒惱,謙虛回禮道:“在下是晉城人士,來京是趕考的,順便探望出嫁的阿姊。”
“哦呦!這麼遠的呀?你看到這群人了嗎?剛好是要流放到晉城去的。”
跟青年搭話的老頭子摸着胡須感歎着,“後生可畏呀!沒想到晉城這種苦寒之地還能出你這種可塑之才。”
“啊、啊?”
年輕人尴尬地笑笑,自己的家鄉什麼時候成苦寒之地了?他從小到大把人參鹿茸當飯吃,各種山珍都吃膩味了。
不過他們京城人高興就好。
不過……
“老伯知道這流放的都是哪家的嗎?又是所犯何罪呢?”
“嘶!好像聽說是左丞相,這麼大的官,說抄就抄,也不知道到底犯的什麼罪,總不能是謀反吧?”
青年聽後若有所思,最後再看了一眼排得長長的囚車,悄無聲息消失在人群中。
——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通通裝起來,都帶走!”
一個衣着華麗,梳着婦人髻的女子站在寬敞的院子中,指揮着團團轉的下人把家産一一清點出來。
婦人一邊指揮着一邊罵罵咧咧,“死老頭子壞得很,要不是文忠偷偷告訴我,我竟還不知道他打着自己跑路把我踹下水的算盤!”
在金吾衛包圍丞相府之前,左相夫人沈安韻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枕邊人何衡犯了通敵叛國的殺頭大罪。
她懷疑何衡是不是知道了兩年前是自己透露的風聲,才讓林将軍那邊逮個正着,讓他羽翼折損,所以何衡現在想着坑自己一把。
他竟然讓管家把與蠻族的密信想辦法放到自己的妝匣裡去。
若不是管家文忠的通風報信,自己還不知道怎麼被抓,哪會那麼豁出臉皮鬧一場與何衡和離呢?
也是兩年前她的選擇,讓皇帝在這次抄家中,給了他們沈家一個機會。
幸運的是,沈安韻膝下隻有一個已出嫁的女兒,沒有受到什麼牽連,這才讓她速度和離,帶着人押着前丞相·現犯人·何衡押了手印。
一腳踹掉“人老珠黃”還狠毒的前夫,沈安韻感覺神清氣爽。
“那夫人您為何不想保管家呢?”一個丫鬟懵懂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