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顧自說下去,猛然發現面色恓惶,似乎在畏懼什麼,忙問:“怎麼?到底出了什麼事?”
而這時,一旁獨孤河已聽全了他們的對話,遠遠和沉瑟對視一眼,二人都謹慎觀察着村長的回答。
村長看了使者一眼,又看了近在咫尺的獨孤河一眼,咽下一口喉中的滞澀,擠出笑道:“母親近來身體不太好,在家修養,就沒有操辦今年的祭典。”
使者急道:“既如此,我沒有不去看看的道理。”
說着就要起身,卻被村長攔住,道:“她這個病是咳疾,要傳染的,你如今金尊玉貴,怎麼能去,都是老毛病了,不礙事,時氣所染,過段時間就緩過來了,也不能耽誤了你的任務,就算見了,馬上分離,也是徒增傷心。”
雖然村長說得滴水不漏,但使者還是有些不放心。
另一位使者上前,對她道:“掌燈使在此,我們即刻上路,不可耽誤,萬萬不能讓掌燈使找出差錯。”
她面容擔憂,還是勉強點頭。
使者二人夾着小露,走向匍匐在地的村民前,望向村口的方向,但沒有邁步,回首望向紅衣人。
紅衣人呆滞在原地,還是沉瑟站在她身後,默默道:“走吧。”
許久,紅衣人做出決定,雖使者和小露走向村口。
直到這時,獨孤河才三步并做一步趕到祭台上,對沉瑟道:“跟上去麼?”
沉瑟搖搖頭,道:“她們還會回來。”
果然,本來已走過半程即将接近村口時,村長女兒應該終究是放不下,和同伴争執幾句,自己飛身轉向村長家的方向。
隻在轉瞬之間便起了波折,村長本來已些微放心,此時看到這樣的情形,吓得面如土色,恨不得對沉瑟和獨孤河跪下,哭喊道:“兩位大俠一定要救救我啊,我也是為了你們的計劃能順利實施……”
獨孤河冷笑道:“你急什麼?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村長已抖得滿頭大汗,膽魄心裂。
忽然沉瑟淡淡道:“你随我來。”
村長猶如抓住了救命稻草,恨不得抱住沉瑟的腳。
看見沉瑟帶着村長消失在視線中,獨孤河自嘲地哼了一聲,飛身走向村長家。
果然使者還在裡面,正環顧四周,似乎想在這家徒四壁中尋找到母親的蹤迹。
獨孤河站在門口,對她幽幽道:“你母親已經死了。”
這樣對常人而言猶如霹雷般的消息在經過煙羅縷宮多年訓練的她身上隻造成了雙眉緊蹙,她沉思片刻地,幾乎是瞬間道:“是他害死了她?對麼?”
獨孤河看着她,緩緩點點頭。
“我就知道,他的舉動,謊言,一定有蹊跷。”她一邊思索,一邊走到門口,忽然想起來,質問道:“你是哪一家的?”
獨孤河聳聳肩:“我是誰重要,但你現在已不可能找到兇手。”
使者箭步沖出門去,意欲會祭典去抓住弟弟。
但獨孤河又道:“已經晚了,他已經逃了。”
使者冷冷道:“他逃不出去。”
“對,隻靠他一個人自然逃不出去,但有我的同伴襄助,就算你掘地三尺也不可能找到他。”
使者昂起頭,厲聲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獨孤河按照事先的計劃,故作高深道:“我們要随你們入宮。”
“那不可能。”使者立刻斬鐵截鐵道。
“我知道我進不去,但我的同伴必須進去。”
“也不可能,煙羅縷宮絕不允許外人進入。”
“那你可是永遠都無法為母親報仇了。”獨孤河循循道,“你無法再外面逗留太久,而眼下是唯一可以給母親報仇的機會,你舍得放過麼?”
使者仍然蹙眉不語,面色掙紮。
獨孤河繼續柔聲道:“你可知道,村長一連數年傾盡全村之力舉辦盛大祭典,隻是指望着你能成為使者同她見一面麼?”
使者猛然擡頭看向獨孤河,已眼眶濕紅。
“她自己也是家徒四壁,四處樹敵,這次就是因為和自己的兒子因為祭典起了沖突,被親子所殺,這樣的慘絕人寰的悲劇,你肯置之不理麼?你後半生要遭受怎麼的愧疚折磨呢?”
使者終于堅持不住,咬牙切齒道:“好,你們把那人帶到我面前來,但我隻能答應帶你們到宮門前,至于能不能進去我不能保證。”
“已經足夠了。”獨孤河點頭道,“隻是還有一件事,你的同伴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