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澤安勾上沈鸢柊的手指:“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那現在可以去找那位裝神弄鬼的怪談之主嗎?”
明澤安連忙點頭,看起來甚至有點傻。
順着氣味的來源找過去,走廊的盡頭是一面巨大的鏡子。
鏡子前坐着一個長發女生,長發女生對着鏡子不停數着桌面上的硬币。
“二十九、三十、三十一、三十二,不對、不對、為什麼少了一個?還有一個...還有一個去了哪裡?”
鏡子前的腦袋旋轉一百八十度,那張臉已經開始腐爛,看不出原本的相貌。
隻是那一雙裸露的眼珠子看着沈鸢柊和明澤安:“你們見到我的硬币了嗎?”
“你的硬币不是一直是你自己拿着嗎?就在你的手裡。”
沈鸢柊看着她的左手,指縫之間夾着一枚硬币。
“沒有!你胡說!你和他們一樣,都在污蔑我!!!”
沈鸢柊歎口氣:“你這樣騙自己有意思嗎?你在意根本就不是硬币的事情吧,你......”
“我是被冤枉的,我不可能數錯的,我怎麼可能數錯,都是因為有人偷走了硬币才會這樣......”
“所以,你就殺死所有知道這件事的人,而且把他們困在這裡。
這樣你偷竊的事情就不會被傳出去,你才能永遠是那個‘完美小姐’,是嗎祝清歡同學。”
女生把那個突然出現在指縫間的硬币扔掉:“你想騙我,明明是你帶來的,你想誣陷給我,休想!”
說到這裡,一根細細的繩子從房頂垂落,沈鸢柊和明澤安的脖頸上各有一根,隻要拉緊就會死亡。
“你們知不知道,這個時間來這裡是觸犯規則的,我也知道你們和之前來的那幾個不一樣,更難搞一點。”
祝清歡晃晃脖子,從頭發裡扯出幾根透明的幾乎看不到的絲線,狠狠一拉。
本來以為是牆壁的地方,有白色的東西一層層地滾落,沈鸢柊拉出磁場擋住自己和明澤安。
那些灰灰白白的東西裡還夾雜着細小的顆粒,不像是普通的牆灰。
“是骨灰。”明澤安看着那些紛紛揚揚的骨灰,嘴唇一下失去血色。
“你就是他們嘴裡的隊長吧,你進入怪談裡就是為了救人,可是本來你不來的話,他們也不會死。”
祝清歡看着牆壁上那些猙獰的面孔,伸出手指細細地撫摸着。
“好看嗎?這個紅色是我在那個男孩子還活着的時候抽出來的,隻有在痛苦中抽出來血液顔色才是最好看的。”
“還有這個顔色,是用眼白提取的哦,是不是像玉一樣。”
“對了,還有這個黑色......”
“你閉嘴!”明澤安紅着眼睛,大口的喘着氣,屬于他的因果網死死纏繞着祝清歡。
但是被困住的祝清歡根本不在意:“你的能力要高于我,那就殺了我啊,殺了我替你的隊員報仇啊。”
明澤安的呼吸聲一聲比一聲沉重,卻沒有上前,也沒有任何動作。
蝴蝶突然飛起,圍繞着祝清歡的周身飛舞,星星點點的光芒像是夢中的糖霜,隻是這樣美的場景帶來的不是美夢。
祝清歡自己在網中賣力的掙紮起來,臉上的表情像是看到靈魂深處最深的恐懼,甚至發不出一點聲音。
“松開她吧,她活不了了。”
明澤安不解的看向沈鸢柊:“可是...可是......”
“沒有可是,她已經失控了,我們可以找下一個。”沈鸢柊平靜的像是說去找一隻螞蟻,亦或是一朵随處可見的花。
“但是沒有時間了!”
明澤安大大的睜着眼睛,眼淚卻從眼角掉下來:“是我的錯,是我沒有很好的評估它的實際等級,我想更快一點,是我。”
所以後來曙光才有那條“不允許跨級執行任務的規定。”
那些自己曾經不屑一顧的規定,看起來都有着同樣慘烈的故事。
“走吧,還有沒有解決完的事情,現在沒有時間難過。”
故事到這裡還是沒有講完,沈鸢柊看一眼窗外格外明亮的月亮,捏着出現在自己衣兜裡的硬币,莫名覺得悲傷。
那悲傷甚至不可抑制,哪怕是虛假的故事,現在也要不能回頭地走完。
牆上的三個年輕人緩緩留下血淚,同樣看向沈鸢柊的方向,沈鸢柊隻是比了個噓的手勢。
哪怕隻是這樣小小的一下,那三張臉瞬間從牆面隐去,躺在地上的祝清歡睜開眼睛,複雜的看着沈鸢柊。
在沈鸢柊找到她的時候,她也不理解【鏡花水月】的那樣的怪談也會找自己幫忙。
但是,沈鸢柊給出的條件足以讓一個危險級的怪談心動,尤其是她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麼。
讓西西弗斯悲劇的命運終止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