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體征監察還沒消失,意味着賽事組對賽場上的情況并沒有完全失去掌控,甚至如果這通“意外”從始至終就是為了抓間諜的謀劃,十二環視四周綠化帶中窸窸窣窣的動靜——顯然賽事組這次收獲頗豐。
早在政府大樓時十二就察覺到了不對勁,那抽煙女人原本幹淨整潔的西裝領口竟在她一聲試探後就奇迹般挂上了工牌,就好像是根據她的意念生成的一樣。
再到榮鏡被踢出去的速度,别人不知道十二卻是清楚的,那精神力壓迫還沒來得及對榮鏡發起進攻,幾乎就在十二撤掉屏障的同時,榮鏡就從她身邊消失了。
所以很明顯,所謂的教團滲透賽事組,借小聯賽向聯邦政府示威不一定就是十二的被害妄想,但這次行動絕對說不上成功,反倒被小聯賽借力打力抓到不少潛在戰犯。
這下不僅是古爾特,教皇的臉色也難看起來。
“既然都知道聯邦每年犧牲在政治鬥争中的人不計其數,怎麼就這麼輕而易舉地相信了小聯賽能随你們拿捏呢?”
是輕蔑,還是輕敵?
而就在十二說完風涼話後,眼前的一切景象消失,和開賽前一模一樣的黑暗空間的出現更加驗證了她的猜想。
由于無法确定監視是否還在繼續,十二面上還是勢在必得的模樣,隐隐透出幾分嘚瑟,心裡卻是呼出一口涼氣。
但凡她洞察力差一點,就要被試出她雖不是特務身心卻比特務真了。
“本場考試已結束,請考生有序離場。”
模拟艙開啟,本該清新卻實則帶着汗臭的空氣撲面而來,十二和幾十雙眼睛面面相觑。
“姐,有點牛啊,整個三軍就你一個人還在艙裡。”
“所以後面發生了什麼?”
“其實我覺得不公平……”
“你閉嘴!姐,分享下呗,怎麼做到在那種程度的精神力沖擊下存活的?”
看着一張張谄媚的臉,十二這才想起她現在是對外公開的精神力等級隻有A卻抗住了來自蟲族的壓力的天才小子。
回想着機甲之巅論壇裡對她的種種評價,十二故作深沉地歎了口氣:“這就是絕對的實力碾壓,沒什麼技巧的。”
“我靠,惡俗啊!竟然私藏秘籍不願分享!”
“你滾吧!忘了你怎麼在背後罵人家純暴力無美感的了?”
“我A+的精神力,還沒走到廣場就扛不住出局了,她一個A竟然能走進去,真沒作弊嗎?”
“對啊你A+都出局了,不繼續前進是因為不想嗎?”
“姐我從來沒罵過你,真的,你悄悄告訴我呗,我不告訴其他人!”
“诶呀你滾開,區區路人也敢在我數字神面前放肆!姐我是你粉絲……”
“差不多得了。”
十二從模拟艙中坐起,揉了揉被吵得生疼的太陽穴,環視這群看似谄媚實則并無尊重的“戰友”,無端聯想到古爾特那帶着敵意的目光,心裡忽然生出深深的厭煩。
就在十二要開始嘲諷時,一瓶營養液毫無預警地穿透人群丢到十二懷中。沿着抛物線看去,祁轭那張熟悉的臉帶着陌生的神情突兀地出現在訓練室内。
“走了,開會。”
十二笑嘻嘻地跟上祁轭:“看吧,不是我不想告訴你們,實在是隊長管得嚴呐!”
氣悶的哀嚎被訓練室的門隔絕在内,門外也有不少探究的眼神,卻都被祁轭冰冷的神情阻擋在十米之外。
離開教學樓,十二盯着祁轭冷若冰霜的臉好笑道:“行了行了,都沒人了還裝呢?”
祁轭沉默一瞬,臉上還有一絲冷意:“A01來人了,胥曜讓我帶你過去。”
腳下的路自離開教學樓後便直線通向教學樓,十二也反應過來,注意到祁轭緊握的雙拳。
不好說這聯邦官員是為了比賽而來還是她的身份出了什麼問題,隻是學校裡四處監控環繞,祁轭有心想提醒十二,可惜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你……待會小心。”
穿過明暗交錯的過道,祁轭的步伐停在政府要員接待室旁。對上他有些擔心的視線,十二不着邊際地想,這優等生怎麼就活得跟個獄卒似的,次次來行政樓都是“押送犯人”。
她一拳拍在祁轭肩上,示意他别擔心,氣定神閑地走進了如審訊室一般的接待室。
“小祁動作還挺快,這是剛下戰場就給我們把人抓來了啊。”
十二推門而入後,胥曜樂呵呵地開玩笑試圖緩解這有些肅殺的氛圍,實則自己也是在心裡狠狠罵娘。
先是在關鍵時刻把直播斷了讓所有人都摸不着頭腦,然後不給任何反應時間早有預謀地抓了不少人來審問,真不愧是号稱是執政官的左右手的第一機關,一出手就弄得所有人坐卧不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