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一期的付平陽學長叫來的。”安琪拇指和食指捏緊，比了個一點點的手勢，“稍微有點違規操作。”

回第九星系的路上，安琪接到了一通通訊。

看到通話人，安琪有些驚訝，“稀奇，學長你居然會給我打電話。”

光屏對面的人帶着濃重的黑眼圈，胡子拉碴，衣衫隔着屏幕也透出一股皺皺巴巴的鹹菜味，虛拟投影出的文件堆仿佛壓在身上的大山，塌下的肩膀又憔悴又疲憊。

“華晏說收到了你的調回通知，怎麼回事？”說完，付平陽給自己灌了一口速溶咖啡，苦得整張臉都扭曲了。

“沒怎麼回事，就是我被退回原籍了。”安琪很沒所謂，“首都星的彎彎繞繞太多了，再呆下去保不準哪天我就被上司埋進坑裡漚花肥了。”

“你啊……留在第一星系不好嗎？多少人夢寐以求的階級跨越。”付平陽語氣中帶有一絲恨鐵不成鋼，“近水樓台，過兩年你的軍銜肯定比我高。”

“再呆兩年不是我瘋就是我上司瘋。”安琪表示我等草民無福消受這潑天的富貴，“那地方天上掉下來一塊鳥屎能砸到三個當官的，濺出來的能波及七八個大中小貴族。”

“而且規矩太多了，我之前就想從樓下的花壇裡鏟兩勺子土給我的薄荷填填盆，結果因為破壞景緻被罰了三千字的檢讨和一個月的實習工資補貼。”安琪掰着手指給他算賬，“首都星的物價啊！”

友情提示，被安琪不小心挖斷根的植物，是光榮護衛團的标志物，一株的價格約等于一台A級機甲一年的維護費，團長每次路過枯萎的花叢都想抽人。

“這種活該的事，咱們心知肚明就好。”付平陽從文件山裡找出一份文件，傳了過來。

“這啥？”安琪接收了文件，簡單掃了一下，“我聯盟通用語隻是能說得過去，欺負腦子不好的人喪良心，你别整我看不懂的。”

“知道你合同文件從來不自己看，直接翻到最後一頁簽字就行。”付平陽又抽空給自己灌了一管營養劑，算是對付了一餐，“是借調來你第十星系的借調書。”

空喝營養劑黏嗓子，付平陽喉嚨滾了滾，“要有不對的你可以來了之後揍我，反正我也打不過。”

“然後我就會被輿論抨擊，劣迹魔導師毆打柔弱指揮，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以安琪對付平陽的了解，他不坑人就跟自己丢了錢一樣難受，“我去第十星系幹嘛？跟你混嗎？我有多想不開才會放着晏哥不選選你？”

“我有的賺，又不意味着你會虧。”付平陽拍拍不存在的良心，胸有成竹，“咱們可以雙赢。”

安琪打出了一個問号：？

“我們這邊雲澤星的七号邊防基地要增派人手，總部派的人是扶桑。”付平陽調出了兩人的檔案，“從華晏接到你的檔案後我就有了想法，跟老師讨論過，魏少将認可了，也跟第九星系溝通過了。”

“我們第十星系和第九星系兩邊主戰場的指揮，都希望你們倆，換一下。”

……

“沒了？”安琪單手托腮。

“什麼沒了？”付平陽裝傻。

“你給你們第十星系拉人頭，沒點表示啊？”安琪冷笑一聲，“上嘴唇一碰下嘴唇，我就那麼聽話過去了？我不虧在哪？”

“哎呦，咱倆啥關系，還用得着表示？”付平陽展示了自己的兩袖清風，要待遇沒有，要臉皮管夠，“你可以收獲我的尊敬。”

别的不提，認識付平陽後，安琪的通用語水平突飛猛進，就是增加的詞彙量一半都是罵人的話。

兩人之間沒有關系，隻有梁子。

梁子結于安琪剛入學那年付平陽的期末大考。付平陽是學生方的總指，一年級的安琪則被老師點了壯丁。

如果在正面戰場上遇到，那也隻能說是不打不相識，不會結怨。

付平陽的精神力在一期内不算出衆，他能拿到這個總指，全憑他賊。他賊到提前摸來了參與學生信息，在演習開始之前三天，設計把陳安安直接诓出了局。

“我還有十分鐘進躍遷點，建議你說重點。”安琪特别煩付平陽的一個毛病，每次說正事前都會先扯一火車有的沒的，有理有據的事他非要搞得像胡攪蠻纏，所以多數時候她會直接打斷施法。

其實安琪能猜出來兩星系想換人的理由。

這是個适配度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