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學後第一堂課,在當晚的六點半。
形式與政策。
安琪離開醫務室後,先去教務處幫薛萬山申請了一個新光腦。
薛萬山的室友都是Alpha,她不好多呆,送完光腦,就自己在基地内閑逛。
為了避免各星系之間的學生抱團排外,學生的宿舍和班級都是打亂的,魔法系人少,住宿情況也比較分散,安琪一下午快把可供探索的新地圖淌完了,也沒遇到個魔法系的人。
一個人去上課看起來有點不合群,但她習慣了,林曉倒是喊她到前面一起坐,可林曉新認識的朋友都是Omega,她一個Beta坐過去多多少少有點不和諧,所以她婉拒了。
原本她想着實在不行和第九星系來的其他人坐一塊兒,結果突然想起來她是第九星系送來的二期生裡唯一一個魔法系,人家同系的坐一塊,她去也有點不合适。
所以她随便找了個角落貓着。
禮堂講台上的不是老師,是一期的付平陽學長。
他在台上口若懸河,但安琪提不起一點興趣。
起初她也努力了,但她是真的不知道聯盟如今的政策形式與以前相比有什麼變動,付平陽陰陽頓挫的語調讓她聽着十分費力。
她隻覺得喧鬧。
掙紮了一會,安琪還是決定放棄無用功,先囫囵聽個大概,等回頭再找林曉抄作業。
不指望全聽懂,那這節課就跟聽故事差不多,她便有了觀察周圍人的富裕。
應該說不愧是指揮,安琪發現,付平陽應該很擅長調動人們的情緒。他從大航海時代人類探索開發星系,說到蟲族入侵打破和平,再到人類團結建立聯盟,最後講到如今将要面對的困難形式。
她看見不少人,從神采奕奕,到莊嚴肅穆,再到由衷自豪,最後面露堅毅。
實不相瞞,當周圍的人高呼人類聯盟萬歲的時候,安琪也感受到了一點熱血沸騰。
結束了兩個多小時的開學第一課,安琪一邊往回走,一邊活動坐僵硬的身體。
行道樹中藏着隐蔽的光源,第三星系的夜風很涼爽,就是有點刮臉,砂沙礫粒的。
周芷清要在醫務中心值班,給她發了通訊說晚上不回來了,安琪不由感歎了一下醫療系的辛苦。
第二天一大早的活動是體檢。
安琪覺得真是巧合他媽給巧合開門。
巧到家了!
給她體檢的醫生身邊的助理就是周芷清。
體檢要坦誠相見,跟認識的人多少會有點尴尬,但醫生可不管你尴不尴尬,就一個字:“脫。”
一個人赤條條的高擡腿蛙跳蹲起,跟動物園裡被圍觀的猴沒什麼區别,得虧一個體檢室一次要進十個人,入目都是白花花的肉/體,尴尬被稀釋了。
蹦完,按理說這一部分就結束了,但安琪被周芷清攔了下來。
安琪眼中全是驚恐:“幹嗎?”
她還光着呢。
“魔法系的VIP通道,你從這邊進隔壁的醫療倉。”周芷清順手拍了一下她的臀大肌,“手感不錯啊。”
接下來的半小時,是安琪不願回憶的半小時。
知道的是體檢一條龍,不知道的可能還以為是流水線作業。
她懷疑周芷清剛剛拍她的那一下,是在她屁股上蓋一個檢疫合格的章。
一趟進醫療倉她的四肢就被固定住了,醫療倉的内置的機械臂扒開她的嘴,塞了一個擴嘴器,慘白的燈一打,恐懼氣氛瞬間就上來了。
掃描完她的牙齒,機械臂又比較溫柔的扒開了她的眼皮,可能是采集虹膜信息,也可能是在深度檢查她有沒有什麼眼科疾病。
安琪感覺自己被什麼東西前胸貼後背的擠壓了幾下。
她不甚舒服的在醫療倉裡扭動。
“你别亂動啊!”周芷清的聲音因為隔了一層玻璃變得有些朦胧。
“哈哈哈!我~哈!我趴癢!”腋下被撓,安琪癢癢得聲音都劈叉了。
“忍着點。”
“忍不了!”安琪扭動的更劇烈了。
“你克制一下,等下還要爆菊花呢。”周芷清的語氣中帶着一點幸災樂禍。
“什麼?!”安琪發出了一聲變了味的尖叫。
一通折騰下來,她從醫療艙爬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條寵辱不驚的鹹魚了。
她一邊麻木的穿衣服,一邊聽周芷清在廣播裡問:“你顱腦做過手術?”
得到肯定的回答後,周芷清跟會議室裡的老師們溝通了幾句,然後重新打開廣播,“下午你再來一趟醫療中心。”
“那我等下能去吃飯嗎?”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安琪首先的關注點是能不能吃飯。
“乖,再餓一頓吧。”周芷清露出了标準的八顆牙齒。
帶着忐忑不安的心,安琪在下午又來到了醫療中心。
接待她的還是周芷清。
“你确定自己是在上學而不是在管培?”安琪暫時沒有課業壓力,尚能關心一下忙碌的室友。
“醫療系麼,不就是把Omega當Beta使,Beta當Alpha使,Alpha當牛馬使的地方嗎?”周芷清領着她往手術室走。
“我這是要去做什麼?”安琪跟着她。
“做個修複手術。”周芷清給她解釋:“傷疤沒那麼容易好,雖然表面看不出來了,但在某些特殊環境下,可能就會突然裂開,你的腦髓會像爆漿一樣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