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陳安安互道了晚安，聞歆蹑手蹑腳地拉開陽台的門。

裝睡的吉米睜開了眼，看着夜歸人手上拿着的簡易小花束，壞笑着問：“深更半夜，孤B寡O，說說，你倆幹什麼去了？”

聞歆把帶回來的瑩花插進倒滿水的玻璃杯裡，然後換上了睡衣：“聊了點前塵往事。”

“這麼好的夜色，你們倆純聊天？”吉米感到不可思議：“我不知道該說是對她失望，還是對你失望。”

“确定交往前要先調查對方的祖宗十八代，這不是你教我的嗎？”聞歆反問他。

“可這陳丫頭的檔案你和我不都是看過的嗎？”吉米認為這不是個理由。

不管是從前的還是現在的，陳安安的檔案，他們兩個都是看過的。

出身幹淨清白，成長經過有迹可循，醫療記錄全部可查。

“我就不明白了，你明明挺喜歡陳丫頭的，為什麼之前要拒絕她？”吉米百思不得其解：“她可比第一星系的那些Alpha強多了。”

雖然沒什麼背景，但就吉米看，陳安安是個優秀的年輕人，有真實力托底，又借了精英計劃的東風，是妥妥的優勢股。

前提是她自己争氣。

“而且她還是普羅米修斯計劃一期生二期生都認定的人氣王。”

吉米想到了當初多伊爾基地論壇裡好玩的事：“别看指揮系把她拉黑名單，裡面給她表過白的Omega起碼有三分之一，那個總纏着你的姓林的小姑娘，甚至開過盤口，賭她最後會跟誰在一起。”

不怪吉米那麼關心兩個人的感情狀況，真要算起來，兩個人日後如果有結果，他吉米·布裡奇斯是要坐主桌的人。

沒有他這座橋梁，魔法系的學生是很難和指揮系的教官扯上關系的。

聞歆哼笑了一聲。

林曉算是他的學生，開盤口這事他是知道的。

林曉本來在别的教官盤問下還信誓旦旦地說絕無此事，後來他親自上陣，才審出來林曉還在跟人三七分成。

她拿三，一期的付平陽拿七。

隻不過東窗事發的時候付平陽已經畢業，早就卷款回了第十星系，加上這兩個指揮系的優秀學生尺度拿捏的實在是好，這事往小了說可以是學生之間帶了點彩頭的玩鬧，所以最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隻林曉挨了個不痛不癢的口頭批評教育。

“她又不算你學生，你也不用考慮師生戀的問題，我看她也不介意年齡差。”吉米越想越多：“還是說你覺得她年紀小？這你就多慮了，她挺會疼人的……”

“我沒拒絕她啊。”聞歆打斷了他的發散思維。

“啊？”吉米愣了一下。

“我隻是說不是時候。”聞歆的語氣中帶着笑。

“什麼不是時候？”吉米被他這話說懵了。

“你不覺得小安是個很奇怪的人嗎？”聞歆躺在床上，眼神溫柔，他向着虛空伸出了一隻手：“我能摸透她，但我捉不住她。”

“哈。”吉米冷笑了一聲。

“指揮想掌管全局的臭毛病。”

聞歆沒有否認，畢竟這是指揮的通病。

“有個敢追你的不容易，你又不排斥，現在答應她也不遲，我說不定還能趕上你倆的喜酒。”吉米翻了個身，神神叨叨的。

和很多人預想的不同，指揮除非是内部消化，多數情況下是很難脫單的。

人隻要在呼吸，大腦就會思考，精神力就會像呼出的二氧化碳一樣逸散。

指揮是最擅長和精神力打交道的人，在機甲單兵系一直有這樣一種說法：跟指揮談戀愛，會有一種被扒光了皮扔在陽光下暴曬的羞恥感。

他們可以輕而易舉的鑽進你的腦子，你精心設計的驚喜會被早早知曉；你内心深處的小九九無所遁形；你以為的心有靈犀可能隻是曲意逢迎或者委屈遷就。

跟指揮談過戀愛的機甲單兵總說自己和對方不是一個段位的。

你□□，對方卻還衣冠楚楚，披着張皮對你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