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管,他們隻是覺得不至于。”作為土生土長的第一星系人,這兩年暑假回家,扶桑都覺得自己和周圍的人格格不入:“送到他們眼前的戰報隻是一堆數據,連人名都沒有,隻要傷亡率還在他們能接受的範圍,就覺得新生星系還能自行支撐。”
“貴族都是些老古董,比起防禦線,他們更注重讓Omega回歸家庭的舊想法。”
一點衆所周知的信息。
聯盟中存在一位皇帝。
聯盟的前身,是奧尼爾斯帝國。
安琪在學習星曆史和聯盟史後,曾經專門去星網上搜索了這位為聯盟成立出了大力且依舊在位的皇帝陛下的信息。
然後,她就被海量的花邊新聞淹沒。
聯盟成立之後出生長大的年輕人,對這位陛下的印象,除了吉祥物,大概就是成年後考的駕駛證是以皇帝陛下的名義簽發的。
有皇帝,那自然也存在貴族。
貴族們始終保持着帝國時期的觀念,認為Omega是一種珍貴美麗的資源,他們應當保持純潔與高貴,最好可以一輩子都如同櫥窗裡精美的工藝品。
他們隻需要喝喝茶賞賞花,學點能夠錦上添花的高雅藝術,然後在适當的時候,嫁給家族選擇的人。
第一星系的傳統,Alpha第一次見Omega時要送花。
安琪知道後曾經吐槽怎麼整得跟相親一樣,然而事實就是,很多第一星系的Omega,在成婚前,隻會在相親時和舞會中見到Alpha。
聯盟則主張AO平等,認為Omega可以學習任何想學習的東西,從事任何想從事的工作,在Omega抑制類藥品成熟的情況下,他們有自由選擇愛人或者不婚的權力。
聯盟甚至鼓勵優秀的Omega參軍,比如薛萬山過世的媽媽,就是一位出色的指揮。
軍隊什麼最多?Alpha最多。
對一些老古闆們來說,Omega混迹在衆多Alpha中,簡直是有辱斯文。
聯盟軍校成立之初,打破性别成見一視同仁錄取學生時,遭到了激烈的反對。
不過随着聯盟的日漸發展,這種聲音逐漸消退,部分貴族為了展現自己的親民形象,還會送自家的Omega去社會公共大學或者軍校。
即便隻是一些無關痛癢的專業,但總歸是一種進步。
除了逃婚的林曉,安琪還真沒再遇到過這種剛出土的舊思想:“讓我猜猜看,他們是不是還打着你和少校結合,能孕育出最優質後代的想法?”
聞歆是當代精神力最強的指揮,扶桑雖然還沒親曆過戰場,但在安琪眼裡,他就是個天生的數值怪。
深不見底的魔力量,扶桑有很多學不會的魔法,可他能一力破千巧。
如果精神力和魔力可以遺傳,那這兩個人結合,說不定真能誕生一個怪物。
“研究院的報告他們是看也不看一眼,精神力和魔力這種東西可遇不可求,能有一個就偷着樂吧,還想讓少校回去。”扶桑也為這些人的傲慢感到羞恥。
“遲早藥丸。”安琪啧了一聲。
在扶桑眼裡,陳安安是個對Omega很好的人,她的很多想法,都是從Omega角度出發的,所以他決定利用一下:“你就說這忙你幫不幫吧?”
幫,是一定要幫的,從哪個角度來說,安琪都會幫。
至少她不能允許有人想把那麼優秀的Omega圈禁起來。
但怎麼幫,有講究,這忙多少有點引火上身的意思。
‘風險和機遇并存。’安琪在精神鍊接裡問到:‘付平陽,你是自己過來,還是我去找你?’
‘去不了。’付平陽的聲音聽上去很忙碌:‘你也過不來。’
‘我被老顧他們纏上了,裡三層外三層,在防止我偷跑呢。’付平陽脫身無法:‘你過來也不能讓我在他們眼前憑空消失吧。’
安琪能利用光影魔法進行僞裝,又不是大變活人,在受到關注的情況下,确實不能讓人憑空消失在旁人視野裡。
‘他們應該也覺得你有應付小鞋的本事。’安琪哼笑一聲。
‘能給少校賣好的機會,怎麼就落你頭上了?’付平陽認命了:‘去吧天選之子,我期待你的舞蹈。’
白天的回旋镖紮到了安琪自己身上。
跟陳安安統一戰線後,扶桑的出逃就容易多了。
安琪的僞裝魔法隻能用在自己身上,如果想幫人掩飾,就需要一點小小的身體接觸。
都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安琪和付平陽一緻認為扶桑不需要往外跑,他隻需要在三樓随便哪個空置的休息室裡藏一會兒就行了。
‘跑之前多想想,樹上哪有地方供你跳舞,到時候丢得可是我的臉。’安琪頗為嫌棄的用兩根手指虛虛勾着扶桑的手腕,走着也不忘蛐蛐他。
把人安排好,拴上傀儡絲,又在門上多上了一道隐藏氣息的結界魔法,安琪深吸一口氣,走向了309休息室。
因為扶桑的出逃,309的門鎖已經被打開了,安琪站在門前,在摸到把手後,停頓住了。
‘還沒進去呢?’付平陽欠揍的聲音順着精神鍊接飄了過來。
‘閉嘴。’安琪罵了一句。
‘慫了?’兩級倒轉,現在無事一身輕的是付平陽了:‘我可告訴你,舞會馬上要開場了。’
安琪确實有點慫。
這個感覺有點微妙,也有點尴尬,就仿佛你在遊戲裡上局殘忍殺死的人,在下一把匹配成了你的隊友。
又不是沒抱過Omega,她才不是因為和少校有過身體接觸才猶猶豫豫。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時候,休息室的門從裡面被拉開了。
“晚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