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也知道,吉米·布裡奇斯,是個多倔多眼裡容不得沙子的人。
你要吃些苦頭了。他心想。
群情計劃最有種的Omega此刻剛剛掙脫聯盟研究院最新研發的手铐,踹開門就往外沖。
顧文康剛從付平陽手下脫身,還沒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就被突然出現怒火中燒的魔導師掐住脖子慣到地上。
“陰魂不散的東西。”吉米的手心已經醞釀起了一個能消音的爆破魔法。
不用魔導器魔法效果會大打折扣,但炸爛一個人的脖子,還是綽綽有餘的。
“你!”顧文康被扼住了呼吸,喉嚨眼裡飄出來一句:“我可是第一星系的人……”
“怎麼,第一星系對我的通緝令不是沒撤回嗎?殺了你他們會給我再發一張嗎?”吉米冷笑着:“集齊三張能換一份第一星系永久禁入令?”
顧文康雖然久疏鍛煉,但好歹也是個練過的Alpha,一時不查被吉米偷了襲,等反應過來開始掙脫,吉米的力氣就按不住他了。
“一個兩個,總有你們這些攪局的。”顧文康掀翻了他,面目猙獰:“可惜魔導師大人你來晚了。”
“今晚在場的皇子大人又不隻有一個,等生米煮成熟飯,一切就都結束了。”
宋裕如把玩着兩顆護身石,然後丢了一顆給如實送達的付平陽。
别人不知道陳安安手藝,付平陽可知道。
薛萬山手上有一串陳安安給做得木手串,是她二年級時拿制作魔導器的木材邊角料手搓的。
陳安安管那串珠子叫螭吻珠,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防水防火防雷還防墜落,付平陽眼饞好久了。
他明白陳安安讓他送就是為了讓他昧一顆,而宋裕如又肯定會分他一顆,所以根本不需要動手腳。
偉大的友誼令他身心舒暢,他美滋滋的拿着珠子,對着會場的水晶主燈賞鑒。
護身石在光下反射出彩色的光圈,付平陽突然覺得有些不對。
好像從某個時刻開始,他就好像被在一層透明的膜裡,看得見也聽得見,可看不清也聽不清。
他打了個靈激:我被精神暗示了?
意識到這點後,籠罩着他的膜就像肥皂泡,啪得一下就被戳破了。
聞歆少校呢?付平陽陡然一驚:他什麼時候怎麼離開的?
他明明一直在關注少校,為什麼沒有意識到少校離開的這件事?
不是付平陽自誇,基地,乃至聯盟,目前他見過的人裡,除了聞歆,還沒有人能在他無知無覺的情況下給他下精神幹擾。
可如果是聞歆下的,也不會讓他那麼快就醒過味來。
除非是少校出了什麼狀況。付平陽的屬于指揮的危機雷達轉得飛快。
他攔住了要去喝酒的宋裕如,讓他幫忙找人。
“找誰?”宋裕如一看他的神色,就立刻進入聽指揮調令的狀态。
“可能是我的錯覺。”也許少校隻是因為我們太熱情了招架不住才提前離場的,付平陽捂着嘴,心底有不好的預感:“但以防萬一,你去外面看看,形迹可疑的,你不認識的,還有應付不了的,看到了都告訴我。”
宋裕如離開了會場。
付平陽也不閑着,他在會場裡穿梭了幾圈,最後抓住了一個混在營養系學生堆裡的人。
“生面孔。”面上還挂着标準的社交微笑,付平陽的手上卻在使勁:“基地裡的人我都認識,你是從哪來的?”
“剛剛就是你給少校端得酒?”不詳的預感被驗證,屬于Alpha指揮的壓迫感滲了出來,周圍的人立刻散開了。
仿佛被一條吐着信子的毒蛇纏上,被抓住的人隻是個Beta,在指揮的精神威懾和Alpha的信息素壓制下很快咬着牙癱到了地上。
聯盟不允許指揮私自對人對用精神力,因為指揮想要窺探什麼,簡直不要太容易。
但付平陽是常年違規的慣犯,就算濕了鞋也有烘幹的辦法。
他并不需要人開口。
多麼可笑而荒唐的故事,送到扶桑嘴邊他都不要的,是旁人求而不得的。
聯盟發展到如今的程度,用來對付Omega居然還是那麼低俗下作的手段。
‘你在哪?’付平陽沒花什麼力氣就戳破了陳安安的單方面屏蔽。
外面。陳安安的聲音很平靜,好像隻是準備回去睡覺。
‘出了點事,你可能得回來幫個忙。’有的時候付平陽不得不感歎,陳安安的Beta身份是真好用。
真出了事他和宋裕如都是Alpha,幫忙可能會讓情況更糟。
行,但得等一下。陳安安不急不慢。
‘等不及。’付平陽跟二樓雅閣裡的人對上了眼,對方看他抓着人,似乎有些惱羞成怒。
‘那你先幫我個忙吧。’安琪站在岔路口,犯了難。
‘什麼?’ 付平陽開始外放精神觸手。
‘你知道基地給少校安排的房間在哪嗎?我送完他就回會場。’
……
‘沒事了,你陪好少校就行。’報完地址,付平陽切斷了通訊,轉撥給了宋裕如:‘警報暫時解除,你随便逛逛就好。’
恰好此時,吉米像草原上飛速蔓延的烈火勢不可擋得沖進會場。
付平陽了解的信息比他發給陳安安的要全面,他知道這位心急如焚馬上就要大鬧會場的魔導師就是帶聞歆離開第一星系的人。
他在腦子裡飛快地權衡了一下。
為了避免事情鬧大鬧僵,他走了過去。
“布裡奇斯魔導師,請您冷靜一點。”他像個阻止Omega逃跑的登徒子一樣,扣住了吉米。
他湊到吉米的耳邊,低聲道:“如果您能冷靜下來,那我就敢保證。”
“聞歆少校現在在全基地最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