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點,聞歆準時出現在了指揮系的交流活動現場。
“聞歆少校。”付平陽作為學生代表,端得那叫一個風度翩翩,好像兩人昨晚舞會結束後從來沒有過聯系:“多伊爾基地歡迎您的到來。”
“為了人類與聯盟的榮耀。”聞歆也相當官方的與他握手。
多伊爾基地和外部的交流活動要持續幾天,與授勳儀式同步結束,跟單兵系拳拳到肉揮汗如雨的友好交流相比,指揮系的交流就溫和很多。
外來的指揮們對多伊爾基地的設施和培養方式很感興趣,聞歆善解人意的詢問付平陽可不可以帶大家參觀一下。
作為地頭蛇,付平陽答應的相當豪爽。
陶光明的指揮蔣曉曼綴在隊尾,跟旁邊的同僚說悄悄話:“我怎麼感覺老付來這邊兩年整個人都開朗了。”
“怎麼說?”同僚不是聯盟軍校畢業的,是從星球駐軍升上來的,之前不認識付平陽。
“他以前……”蔣曉曼斟酌了一下措辭:“要更累一點。”
“就是那種明明看上去活力滿滿,但你就是知道他很累。”
“現在倒是沒心沒肺的。”蔣曉曼笑了笑:“還胖了。”
“多伊爾基地是真養人啊……”她感歎:“比我們這種在前線風裡來雨裡去的滋潤多了。”
華晏也在指揮們交流的隊伍裡,不過他已經被第九星系來的朋友包圍了,就沒往前頭湊。
“華晏華晏,在這邊兩年有沒有給咱們第九星系拐回去幾個厲害的人?”兩年不見,過去的室友毫不見外的跟他鬧。
“沒有,拐不動,你得學會自力更生。”華晏推開來自室友的貼貼。
“啧,那你不行啊。”室友悄咪咪指了指跟在聞少校和付平陽身後的許诤言:“你可是指揮哎!還不如宋哥能拐人?”
“宋哥那是人格魅力。”華晏搖頭:“比不了比不了。”
“等等,我記得之前有個平安落地的A級魔導師來咱們第九星系找朋友的時候說他有個很不錯的學生,那個學生也是第九星系的。”室友雙手合十,滿眼期待:“咱們第九星系終于又要擁有一位強力的魔導師了嗎?”
“那我可說不準。”華晏歎了一口氣。
指揮的消息都是靈通的,他的精神共鳴範圍比目前聯盟的首席指揮聞歆少校還廣,能聽到的消息自然也多。
陳安安是第九星系的人不假,但也還有兩年才會去畢業實習,将來的事情誰有說得準呢?
雖然絕大多數普羅米修斯計劃學員都默認畢業後會回到原籍,但你也不能阻止别人走向更好的未來。
出色卻又沒有根基的魔導師哪裡都歡迎,這次彙演第一星系可是來了人的,一期就有幾個不錯的魔導師,被邀請去了首都星的光榮護衛團。
一行人邊走邊看,不知不覺就到了單兵系的訓練場。
訓練場裡的動靜很大。
“去看看?”付平陽主動提議。
聞歆點頭算是答應。
單兵系的攀岩訓練場依山崖而建,觀察窗中,能看到幾個單兵正在攀岩峭壁,身家性命都托付在一根繩索上,看着就讓人膽戰心驚。
突然一陣狂風吹過,幾個人都随風擺蕩起來,其中一個單兵還往下滑落了一大截,指揮們都忍不住為他捏了一把汗。
“按這裡可以和正在訓練的人員對話。”付平陽一邊介紹,一邊按了下去:“同志們辛……”
“%*#¥%……*#~@陳安安%#¥#@#*&&你TM*@#!”
一段需要被消音的髒話中,夾雜着對魔導師不按套路出牌的謾罵。
“就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安琪發絲飛揚,魔導器一揮,一個凝結空氣中水分子的水魔法就成了,冰涼的雨滴打在了單兵的臉上,單兵們本就艱難的處境頓時雪上加霜。
有個固定釘打得不牢靠的單兵,此刻繩索已經被吹飛,他隻能緊緊抓住繩子,成了一面飄揚的鯉魚旗。
“陳安安你不講武德!”多伊爾基地出産的單兵破口大罵:“不是閃避訓練嗎,你在這呼什麼風喚什麼雨?!”
“你們單兵作為沖在最前面的人,當然要能應對一切的突發情況。”安琪蹲在風吹不着雨淋不着的山頂上,吹了聲口哨:“撐不住就撒手,我能接得住你們。”
陶光明一手抓繩一手死死扣住岩壁,在風中大喊:“你們每天都是這麼水深火熱的嗎?”
“不!”安琪耳朵靈,替被風吹得張不開嘴的多伊爾基地單兵們回答:“這是對你們的最高禮遇。”
付平陽面無表情的關掉了通話,然後轉過身,露出一個标準且和善的微笑:“見笑了。”
普羅米修斯計劃的指揮們都非常默契的捂上了臉,一半覺得丢臉,一半在憋笑,外來的指揮們目瞪口呆,他們沒見過這麼野生的訓練方式。
“你們平時也這樣?”有人戳了戳華晏。
華晏憋得肩膀一抖一抖的,他深吸一口氣:“是的,我們的生活每天都充滿了驚喜。”
付平陽偷瞄着聞歆的表情。
昨晚舞會後付平陽确實沒見到過少校的面,但他可以想象的出情熱期的Omega是什麼樣。
别管昨夜是不是個良宵,總之共度一夜的當事人以如此不靠譜的形象出現,付平陽都替聞歆感到尴尬。
但聞歆面上淡淡的,付平陽看不出他是怎麼想的。
就在狐朋為自己的狗友暗自擔心的時候,突然接到了精神通訊。
‘她一直是這個樣子的嗎?’聞歆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