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個燈光昏黃充滿煙味的KTV包間,趙冉冉窩在一個雙臂全是紋身的黃毛懷裡,專注地P着自己的自拍,打算發到社交平台,其他人要麼在猜枚玩骰子,要麼在鬼哭狼嚎地唱歌,那個黃毛深深抽了一口自己胸前的電子煙,神色頹靡:“好無聊啊,有什麼新鮮的可以玩玩啊。”
原本還沉浸點贊自己剛發的照片動态的趙冉冉眉毛一挑,來了興緻:“你想玩什麼啊?”
那黃毛的另一隻手摸到趙冉冉的胸前,故意給她抓撓撓:“你說呢?”
被逗得吱吱笑的趙冉冉扭着身體故作嬌嗔地拍了他一下:“别鬧!”然後湊到黃毛的耳邊悄聲說:“我倒是有個好主意。”
她眼睛往包間裡掃了一圈,找到縮在角落裡發呆的女生,招手喊她的名字:“張意!”
距離中考,還有三個月的時間了,宿舍樓搭的棚架到了拆尾的階段。
班裡的氛圍開始不同,名次排前的人埋頭在刷題做卷子,連吃飯上廁所的時間都壓縮出來,而那些天睡覺曠課的,則更加放肆,不約而同的是,雙方的内心都生起了一股莫名的躁動 ,他們把這當成是一種信号,是新生活的預兆。
那天發着高燒的趙燕上午刷了八張卷子,學到頭昏眼花,宿舍的人全都翹課,中午午休的時候,她匆匆扒了幾口飯,隻想趕緊回宿舍好好睡一覺。
誰知,剛躺下床正準備入睡的時候,宿舍的門被敲響,是舍管的聲音:“舍長在不在,收拾一下趕緊去天台,學校剛發了畢業宿舍整改的通知,有個短會要開。”
當時腦子已經跟漿糊一樣的趙燕信以為真,穿上鞋就上天台,那時候天台的門經常不鎖,方便學生曬棉被和衣服,她來過很多次,但還是上天台開會還是第一次。
那道上了年紀鏽迹斑斑的鐵門僅僅是虛掩着,連鐵條都沒拉。就在趙燕即将推開門的那一瞬間,一種莫名的直覺像電流一樣刺激她全身,提醒她,不對勁,舍管今天好像請假了。
但還沒來得及逃跑,那道大門被人用力反方向一拉,有人在後面用力推着自己的肩膀把她推進了天台。
那道鏽迹斑斑的門被人大力關上,她眼前的那四張面孔已經見過無數次,但更令她恐懼的是,這次,還多了一個男人。
意識到什麼的趙燕猛地轉頭用盡全身力氣去拉門,但門的另一邊很明顯有人拉上了鐵條,守着不讓她出去,鐵門紋絲不動,趙燕絕望地拍打着門呼喊着:“開門啊,救命啊,求求你給我開門吧,求你了。”
門的那邊,沒有任何反應。
莫明明幾個人撲上來按住她的手腳,那個男人猴急地上來,“呲咧”一聲,她的上衣校服被撕爛,褲子被褪去,趙冉冉舉着個人終端攔住那個黃毛:“等等嘛,别那麼急,讓我先拍幾張現場照嘛,開個直播,這樣才夠刺激。”
趙燕聽到直播兩個人,臉色的血色幾乎全都褪去,她死命瞪着腿用力反抗,一腳踢中那個黃毛的肚子,嘴裡還不停開着:“救命啊,救命啊,有誰,有誰幫我開門啊,開門啊!!”
那黃毛被惹怒,被踢倒以後重新爬起來,用力地扇了趙燕一巴掌,趙燕的左臉瞬間腫了起來,他往趙燕身上吐了一口口水,嘴裡惡狠狠地罵道:“媽的,婊子,給臉不要臉。”
趙冉冉笑得特别開心,還慫恿那黃毛:“去啊,上啊,不是你說的要刺激嘛。”
那黃毛退了回來,嘴裡還在罵:“就這身材,老子上她跟上隻死肥豬有什麼區别。”
趙燕的喊叫聲還是驚動了人,有人開始急匆匆趕過來女生宿舍樓這邊,有人提醒趙冉冉,她還不慌不忙:“那就換點别的玩嘛。”
她走到趙燕面前蹲下,饒有興緻地問她:”對了,你知道是誰幫我們隐憂你上來的嘛?”
趙燕看着面前的惡魔,明明發着高燒但身上全是冷意。
但趙冉冉還不打算放過她:“還有哦,你猜猜看,現在是誰幫我們反鎖着門。”
那答案不言而喻,最後一根稻草壓了下來。
趙冉冉吩咐其餘幾個人:“把她松開。”然後對着趙燕,第一次用溫柔的語氣商量:“這樣吧,我們來玩一個遊戲,給你十秒鐘,要是你能勸得動門口的人開門,那我們就放過你,從今以後都不再招惹你了,但如果失敗了,那你就光着身子來個全程直播吧。,好不好?”
還沒等趙燕回答,趙冉冉就高興地宣判:“倒計時開始啰,十,九,……”
趙燕猛地撲過去用力拍打着鐵門:“張意,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啊,求求你給我開門吧,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吧,救救我啊,開門啊!!”
“張意,張意,我跪下來求你了……”
“七,六……”
門口的張意早就流淚滿臉,死死咬住嘴巴努力不讓自己哭成聲來,但她的手,還緊緊拉着那鐵條不放。
“四,三……”
但那一絲洩漏的哭音,還是透過鐵門穿到趙燕的耳朵。
藏在心底的那一絲絲自欺欺人,終于還是覆滅了。
我多想,那個人不是你啊。
“二。”
趙燕調轉頭,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裡,發瘋一樣沖了過去。
“一。”
她從8樓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