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明此時也不過一少年罷了。
感情之事一竅不通。
一日之内便遭遇此等怪事,他百思不得其解,蘅蕪似是看出他的窘境。
“先生勿憂慮,蘅蕪今日在此歇腳片刻便罷,方才玩笑之語不想你竟當了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蘅蕪不才,到底是個女兒家,豈有當街許人之理?”
她在倒一杯茶,悠然自得地品茗。
她本不是好玩笑之人,方才順着兩個孩子說下去,不想這三人竟當了真。
蘅蕪雖非天庭之仙,到底已經得道。
豈可與凡人私相授受,這到底不好。
隻是諸葛亮金蟬子的身份未明。
隻憑姻緣簿,和他身上的仙氣确定那也太莽撞了。
“原是亮誤會了?不知姑娘何時離開。”
這就開始下逐客令了。
事情未明,若他是金蟬子,蘅蕪到底還是要留幾天的。
“主不喜,客豈有強留之理?既然如此,我這便離開罷。”
她将茶杯放回原位這就離開。
後事還需徐徐圖之,倩影消失在視野中,他的臉迅速蹿紅。
唇顫抖不止,抿唇也壓不住半分。
胸中的心跳個不停,此女子一出現,他就莫名地緊張,眉目俊秀好似絕世名畫,音色缱绻仿若高山流水。
孔明用飯過後,又往那迷陣中去。
此陣他還不算完全熟絡。
……
而蘅蕪仍在此村中。
那人不喜,她偏要在此逗留。
街市行走之時,忽遇一老漢,此人渾身是傷,沉默寡言地行乞。
他坐在一片空地上吃着殘羹剩飯,其他幾個小乞丐竟搶奪他的飯食,打碎他破碗。
蘅蕪見狀,上前替他驅趕了小乞丐。
“老伯,您可還好?”
她扶着老伯進一家酒館内。
蘅蕪出來時所帶銀錢尚充足,還可助人。
随便點了一桌飯食,供老人充饑。
甄士隐一掃而光,時不時盯着蘅蕪,眸中飽含感激。
“老伯,你家何處?小女可幫你聯系家人。”
“我,唯一的女兒被拐了,後經人發賣,兩度……嗚嗚,現在被一富商搶走,我投官無門呐!官商相護,我……”
老人臉上飽經滄桑,頭發須白,淚如雨下。
偏頭望着遠方,他實在無用,不能為唯一的孩子解困。
“那富商是何人?”
她少在人間走動,遇上不平之事定是要管的。
“薛,薛蟠啊!我的,我的英蓮!”
老人氣得渾身發抖,手上的筷子也抖落在地。
“老人家勿急,某雖不才,願竭力相幫。”
她将就面前的湯水,蔔上一挂。
所有緣由都明了。
“竟是這般因果,他日苦楚更甚。”
“什麼?我的女兒還要受苦?”
甄士隐悲傷恸哭,顫抖的雙手捧着臉,不忍叫旁人得見自己這副醜陋模樣。
蘅蕪見此更是不忍。
“老人家,你可信我嗎?此事不是一日之功,您務必保重身體,若英蓮姑娘回來見您這般模樣,豈不傷心?”
白發老人散盡家财救不得自己的孩子,這是多麼可悲之事。
“我,我,好好好!你說如何,我便如何。”
甄士隐如今孑然一身,有人還願幫他,若成,做牛做馬不足以為報。
“哈哈哈哈,老伯這話好沒道理,某豈能讓你做些什麼?我在江東還有幾個朋友,讓他們先打探一下令嫒近況。您先在此落腳足矣。”
蘅蕪言道。
她欲在不遠處修建一間小竹屋,平日不在,就讓這老翁替她守着。
“好!”
随後蘅蕪領着他在一處客棧内休息,她則去找人幫忙修建屋子。
也沒什麼人供驅使。
便抓了兩個小鬼替她修建。
一高一瘦,均是村裡欺男霸女的小混混,死後無人收屍,遂成了孤魂野鬼。
她暫時将兩人身上的陰氣蓋住。
“我走之後你們幾個須好生看着那位老伯。”
“小鬼知曉,那,我們,要,多久啊?”
在世就是懶惰之輩,死後豈能當人奴才,任人驅使?小鬼滿臉不悅。
“二位莫不是想下地府?依你二人罪行,不下十八層地獄也得滾一遍油鍋。”
這話一說,二鬼吓得打冷顫。
他們在世做了多少孽障事,自己無比清楚。
“求,求仙子指教。”
雙膝跪地,地闆咣咣響。
“做了多少惡,便行多少善事彌補,即日起,你等害了哪些人,便去守護他們的後代、家人,平日也須積德行善。否則你們平日所虐待的畜生就是你們的來世寫照。”
這話并非恐吓。
畜生道中多的是這等今生作孽,來世淪為畜生的陰靈。
一世為惡,十世償還。
“我們,答應,答應!”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對方強于他們,隻能任人擺布。
二鬼一喚青山,二喚金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