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将甄士隐認作了父親,他的将來她一定要安排好。
“你這會兒說什麼胡話,不許胡說,亮等你痊愈。”
他大膽地将人攬進懷中。
耳鬓厮磨,一股冷香竄進鼻尖,實是冷香丸的的氣味。
薛寶钗自從服用此藥丸,身上一直帶着藥香。
蘅蕪與她獨處了一陣,自己身上便沾染了此味道。
“這是什麼香味?”
諸葛亮問道。
“什麼香味,你又取笑我了。”
蘅蕪未聞到任何香味,隻當他是在開玩笑。
“這我哪敢啊,好了,你且再歇息,對了,近日我要離開南陽,蘅蕪,下次見面你就會好的。”
孔明何嘗不想時時留在她身邊,隻是當下情勢危機,他顧不得自身兒女情長。
“嗯,我等你。”
她心口有些疼痛,仿佛被人撕裂一般。
他們之間到底是無緣。
若讓佛門知曉她肆意引誘金蟬子那時,小命休矣。
孔明離開以後,甄士隐從外入内,問道:
“你此舉,我倒是看不明白了,孔明對你如此真心,你何必這般?”
他明白以她的功力怎麼會應付不了一場小病?
“這事說來話長,父親,我還得要叫你一聲父親,多謝這些日子的照拂,蘅蕪覺得很開心、也知足。此事你不能告訴他,或許傷心是一時,但是我不得不那麼做,我有一場劫難,搞不好會牽連他人。”
蘅蕪沒有辦法将全部事情傾訴。
她耷拉着腦袋,眼皮下垂,整個人像是爽打的茄子一樣。
唇色接近于無。
甄士隐着實吓了一跳,這看起來也太虛弱了,之前完全不是這樣的。
“你要做什麼?”
甄士隐的視線飄忽不定,踟蹰不前,雙手都不知該怎麼擺放了。
“我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假死,或許以此舉能夠瞞過上蒼,予我一條生路。”
“你,那我們還能再見嗎?”
好歹相識一場,她又是恩人。
恩情尚未回報,他心裡不安。
“當然能,我要是還留有一命必定前來看你和英蓮我料英蓮此次北上必定有奇遇。是什麼就不知道了,一定不是壞事,您多保重,三日後将我下葬便可。晚些通知孔明,免得他分心。”
“一定要這般不可嗎?”
甄士隐心中疑惑不解,這事非得這麼做不可嗎?
這天機他能知道,為什麼要瞞着孔明。
“一定,父親,短時間内你我尚不能見面,更何況我和他,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好了,你好生歇着,我照辦便是了,你萬事都要小心呐。”
他看着這原康健、明媚的女子變得這般虛弱,眼中難掩傷心。
“多謝!”
蘅蕪緩緩閉上眼睛,一下子回到了寶钗身邊。
女孩學着她的樣子打坐,指法總是不得要領,引得她大聲放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未見你這般模樣,怎會這麼用功?”
“先前以為自己會煩躁、郁悶,誰知,竟不是那樣,心神甯靜,什麼也不想,不用理會這亂七八糟的世道。唉!你可知我參選公主伴讀未中是為何?”
蘅蕪搖搖頭,這事她不曾注意到,隻是不了解為何要做他人伴讀。
“是因為我哥哥,又惹上了人命官司,這下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雙手無助地交織着,思緒越發混亂,眼淚都要急出來了,對外人她不是這樣,面對“自己”,她就是自己。
“他是他,你是你,你顧念他十分,他可曾還你三分?這個呆霸王對付不了别人,傷自家人的心是手到擒來。”
“這我如何不知呢?可是他到底是我的親哥哥,我總不能放任不管,還有我娘。”
那些無形的大山一座座地壓在她身上,令她喘不過氣來。
“你又能怎麼管呢?此事無解,獨善其身都是個大問題。”蘅蕪道。
“我怎會不知道,大廈将傾,不光是薛家,寶兄弟現在還沒個消息。你可能幫我?”
在賈府,她是姐姐,常與這些姊妹兄弟玩鬧。
寶玉是她珍視的弟弟,如今他行蹤不明,自己心中難免擔心。
“賈寶玉無恙,不日就會歸來。四大家族衰敗是必然趨勢,你得為自己謀一條後路,我建議是入道修煉。自家兄長尚且不可靠,你難道要将自己的一生交付于另一個男人手上?”
蘅蕪勸慰道,她觀察着寶钗的神情。
“我怎會愚笨至此,可是不這樣又待如何呢?我一介女子,縱有青雲志又如何?薛家許多大事我插手不了,哥哥再昏聩,母親也支持他。”
“世間不平之事甚多,但求不負本心。”
“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