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
來都來了。
我很快接受了這個無語中透露着離譜,離譜中透露着合理的事實。
不論如何,都是多活了幾輩子的奇迹了。
還有什麼神話值得大驚小怪呢?
人總是,希望自己得到僥幸,隻要有利于自己,就不管這種穿來穿去破壞不知道幾界秩序的事情當作幸運。
驚悚,恐怖,隻不過是因為不知道利益分配罷了。
隻不過是擔心自己是餐桌上的那盤菜。
克服恐懼,一是直視自己的心理,二是來都來了,菜也菜的,能怎麼辦呢。
幹就完了。
他們的呆滞,我害怕。他們要是活躍了,我難道就不害怕嗎?
花果山人山人海,猴子猴孫,我就能呼風喚雨地掌控了?
萬事發生皆有利于我。
雖然我經常尴尬地把事情搞砸,以至于深夜時分還會腳趾扣地想把當時的自己打扁。
回不去的。
好難過。
那就撒開性子幹吧。
我整理好了面部表情,詢問的眼光迎向孫悟空擔憂的眼神。
總之是沒什麼危險,比起嗜血的喪屍好太多。
害怕死亡,是一件很搞笑的事情。
他們都喪失了自主意識,我害怕的不過是下一個就輪到我了的幻想。
而不是他們本身。
看破,原來是看破自己的想法。
修身吧,就當這一路打怪升級,雖然戰鬥技能沒見長進,但是如果有心法的話我一定展開了。
“怎麼活?”
“?”
“怎麼把他們複活?”
他一臉驚詫。
可能接受現實的速度比較快。
烏龜雖然爬得慢,但是不會停滞于原地的。
“水簾洞吧。”
?可是水簾洞的水草封印和東海背景什麼的都沒有解決。
就直沖龍潭虎穴了?
别忘了,還有不知道躲在哪裡裝神弄鬼的連名字都不知道的花果山冒牌大王。
我覺得,再這樣簡短的對話,我們省下來的口水都會變成我的腦子裡晃的水。
以及,我的眉頭三川紋。
以後,班味天庭的時尚審美,男版二郎神三隻眼,女版斬妖台三條紋。
他指了指頭頂的菠蘿組合。
靈芝仙草?
隻見仙草在這幾日的澆灌下,竟抽條出了些許靈智,像是能撫摸跟你對話一般。
靈芝則已初具人形,小小奶娃,雖然還在沉睡但魂氣十足。
是活物。
什麼意思?
澆水有用的話,直接把他們帶進去泡澡就好了。
哪裡需要跑到水簾洞裡去。
而且,又啥時候輪得到我們來做呢?但凡有一兩個藥材扔下來的時候正好砸到了溪水裡,不就可以當大王了?
等等。
?虎精和蝙蝠群,不會就是這樣活起來的把。
我已經開始不皺眉頭了,脖子歪着,才能讓自己的腦洞跟上這個奇怪的邏輯。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方法。
我伸手,牽住一隻小小猴,就往溪邊走。
洗一洗泡一泡,除了毛濕哒哒的,猴還是有點僵硬,像個木頭。
?
問題出在哪裡?
除了水能泡發,還有什麼關鍵因素是我們忽視的嗎?
不要告訴我得泡七七四十九天。
那即使是裝神弄鬼的某冒牌貨都可以修煉得對我們一通亂殺了。
還是說,隻有水簾洞的水才可以?
那這樣的話,不是早就被統治者壟斷了。
我們隻能硬着頭皮自投羅網?
而且僥幸能複活這些動物,也不一定能幫上忙。
說不定團滅呢?
更不用說,那邊跟東海莫名其妙的聯系,和他還被封印的法力。
不打沒把握的仗吧。
抓個人問問。
雖然大部分都呆呆的,但是能跟過來聚過來說明裡面的某些人還是有自己的判斷力的。
掃視一圈,看見一個秃皮長臂猿。
雖然面無表情,但是眼睛并不暗淡。
顯然是有思考觀察的。
我眼神示意,孫悟空就走了過去。
鞠了一躬。
“通臂猿師,煩請賜教。”
噢,我又懂了。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過張良圯上納履的故事。
故事的精髓不在于禮貌客氣,尊老愛幼。
而是張良刺殺秦始皇被全國通緝還能悠哉遊哉散步。
老夫知道張良氣度非凡,口出不遜欲驚張良而張良不驚。
張良以不驚而欲驚老夫,老夫不驚。
就在短短的幾句話中,切磋出了千年智慧的火花。
此時此刻。
此情此景。
恰如彼時彼刻。
雖然這個時空是難以對接的。
但某個大鬧天宮,回到花果山革命根據地,面對一團亂麻的怪象還能安心睡大覺的人,嗯,很張良。
還有這個看遍自己猴子猴孫僵硬呆滞卻遲遲按兵不動,一直在背地裡觀察直到孫悟空殺死虎精才率衆人出山的,通臂猿師,很老夫。
就是不知道老夫有沒有那本黃石公兵法,而張良能否楚漢争霸,一錘定音。
噢,在那之前,可不要再來什麼約定,然後讓我們起早貪黑得争先恐後。
現在就是毫無戰略定力,隻想戰術沖刺。
那通臂猿師背着手,準确的說可以是拖着手。
因為他的手真的很長,拖地的那種。
緩緩走進山洞裡。
我們跟了上去。
他手裡還藏着一根樹枝,看起來十分教導主任。
他邊走邊說,“水不是萬能的,沒有水确是萬萬不能的。”
“隻有水,見不得光,就會發爛發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