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樹苗要發芽,還需要什麼?”
?
光合作用嗎?
需要什麼,需要太陽呗。
說時遲那時快,“锵锵锵锵。”幾聲破辣嗓子一般的啰響劃破天際。
又是奇怪的前奏。
天又要黑了嗎?
這是什麼關燈鈴。。。
但是并沒有預期的黑。
色彩反而是變得異常鮮豔而詭異。
光影交錯,忽明忽暗,折射在山洞的樹木輪廓開始扭曲、延展。
我們陷在黑暗中,看外界的分外分明。
有種置身事外的清醒。
但又身臨其境的恐怖。
随着鼓點驟急,鑼聲轟鳴,那張虎皮也開始随風搖曳。
仿佛被一張一弛,一起一落中賦予了生命。
輕盈如煙,身形飄忽不定。
随後陣陣黑影出列,發出陣陣尖利刺耳的笑聲。
順溪而來。
小奶猴!
剛剛找通臂猿師的時候,他還在水裡泡着呢。
我正想沖出去。
通臂猿師一把攔住了我兩。
還好他手長,不然是揪不到孫悟空尾巴的。
那黑影順走了虎皮,連帶着裹走了溪中的猴子。
它身影飛快舞動,像蛇一樣曲折,又比蛇癫狂。
它屬于黑暗,卻不願往黑暗中去。
像是沉迷于自己妖豔詭異的影子。
迎着些許光亮,在溪邊狂舞。
仿佛自己成為世界的統治者。
一片寂靜,顯得它分外張揚。
我看得想吐。
雖然沒有什麼血腥畫面。
但是就是有種癫狂的瘋子的不适感。
光和影子,永遠是恐怖片的核心道具。
光?
除了水就是光,但是光卻被天氣掌控着。
說暗就暗,說亮就亮。
而且,是不是,天亮之時稍微靠近溪邊,就會被發現然後降以懲罰。
而天黑又是它的主場。
時時刻刻,每時每刻,所以就連靈芝仙草也沒見過活着靠近溪邊的動物。
稍開靈智的隻會躲得遠遠的。
我們仿佛站在台風眼,望着海上的風浪。
觀察敵人,需要忍。
但這就是全部了嗎?
我總覺得自己漏掉了什麼。
習慣性伸手撐住下巴,才發現自己還被按着。
孫悟空更不用說。
如果不是擔心牽連這一洞的人。
他早就蹿出去了。
沒能力也要硬上的人。
強行長大。
我看着他的背影。
突然想起那道金光。
是了。
打破光源壟斷的,隻有他了。
能被跟蹤一路卻忌憚一路遲遲不敢出手的,那道光。
隻有前往水簾洞解開封印。
才能有跟這個鬼怪,對拼的底氣。
置之死地而後生。
最危險的地方說不定也最安全。
就是不知道,現在這個風雲變化的情況,怎麼出去不會被一黑麻袋順走。
“水簾洞就在附近。“
?孫悟空突然開口低聲地說。
“你怎麼知道?“
“我的封印越來越強烈。越突破越反噬,有點走火入魔了。“
他極力克制地說。
怪不得話多時腹黑,話少時沉寂。
人格切換,我就說吧。
“那怎麼辦,你先别瘋,去到水簾洞再以毒攻毒吧。萬一隻是被氣的呢?“
“。。。“
“水簾洞就在這裡。“
?
身後傳來通臂猿師的聲響。
他拉着我們往石壁走去。
?再走就撞牆了!
隻見他杵着樹枝導盲,輕輕劃拉。
那黑不溜秋的我以為就是盡頭的山洞,原來隻是一條羊腸小道入口。
我們排着隊,尾巴牽着尾巴,順着拐進了深處。
兩側石壁很急,幾乎要磨着我的龜殼。
如果不是熟路的帶隊,這麼暗的地方,真的以為沒有出路了。
而且隔音效果真的很好。
走了不知道多久。
已經傳來嘩嘩嘩的水聲。
像瀑布一般。
隻是看不見。
再往前走着,有一處光斑。
不大,但是呈直柱狀,從上頭看應該隻能看到一個平平無奇的石頭底。
但我們從側面,借着這道光,卻看見了,一整個架構。
那不是石頭底,是懸崖底。
再往前走一步,是萬丈深淵。
但前方,就是水簾洞的瀑布。
那頂上的透亮,照出了懸崖,卻看不清對岸。
依舊是兇險萬分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