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叫回原名,曲靈風一愣,這才撓着後腦勺,頗為羞愧的對她解釋道:“實在是抱歉,馮姑娘,雖然我知道你與師父還未曾拜過堂,但我以為你們已經私定終身了……”
“什,什麼私定終身?沒有!沒有的事!”天呐,島主大人到底跟他說什麼了?
“沒有嗎?”他露出微微驚訝的神情,“我看師父對馮姑娘你一往情深,又見二位時常……咳,就以為你們是情投意合,目成心許。”
至于世俗的婚禮那一步,在天性不拘小節的兩人面前,倒是顯得無關緊要了,起碼他是這麼認為的,所以黃藥師雖然沒明說,但在各種言語行為的暗示之下,他也便順理成章的接受了對她的稱呼轉變,甚至覺得理所當然。
馮蘅無奈歎了口氣:“你誤會了。”
曲靈風見她疲憊的神情,才知道她排斥這稱呼不是因為害羞,而是真的為此而苦惱不堪,可在他看來,他們二人是真的很相配,從師父的眼神中也能看出,是真的對她情根深種,作為徒弟,理應為師父的終身幸福有所助力吧?
他攔住挫敗到不願解釋,轉身就欲離開的馮蘅,開口道:“馮姑娘是我見過最特别的女子,善良聰慧,落落大方,我師父又是這世間頂好的男子,學究天人,武藝超群,無所不精,二位在我看來正是天造地設的好姻緣……”
“打住!”馮蘅已經不會生氣了,反而嘴角抽動,頓感荒謬的幾乎要笑出聲來,雖然是苦笑,“曲靈風,你可真是……”
可真是有着符合這個年紀的八卦癖好啊,讓她恍惚間以為回到了熱愛起哄、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學校班上,果然八卦之心,是自古有之。
在她的抗議之下,此事終于翻了篇去。
桃花島上,時光流轉,四時之景皆不同。
滿池生機無限的荷葉竟就這麼悄無聲息的枯萎、消弭。亞熱帶氣候區,又是海中小島,氣溫明明是适宜的,隻是這一片衰敗的水景,讓人感歎自古逢秋悲寂寥所言非虛,馮蘅依靠在欄邊,無言靜靜看着湖中僅剩的光秃秃的荷花杆子,忍不住思考起能填補些什麼水生植物進去。
身邊坐下一人,她未擡頭也知道是誰。
“島主大人,哪些水生植物能在秋季生長呢?”
“即使能種,怕是冬天來臨之前,也不見得可以長出。”
“這樣啊……”
黃藥師猜測她是不是對這每日所見的景色有些看膩了,自從收徒以來,作為師父,每日還需分出時間在曲靈風身上,她雖然可以陪同,也隻有談書論道時能參與,畢竟不懂武,也不會時時刻刻守在一旁,多數時候是在兩人習武時,便去書房安靜的看書。
雖島上多出一人,可畢竟男女有别,時間一長,自然會孤單,他想起她說過,熱鬧也有熱鬧的樂趣,她明明是喜歡熱鬧的……
在秋天完全過去以前,島上得提前儲備過冬的物資了,這事原本在曲靈風來之後就全權交由他乘船回内陸去辦,但此次黃藥師卻說他将同去,馮蘅則依舊留在島上,抄抄書,臨摹字帖,閑散度日。
不過此行外出置辦區别以往,回來時,除了吃穿用度的物資,居然還另外帶回了人。
如此嘈雜的腳步聲,在桃花島是前所未有的,待到他們由遠及近,繞過林間,一同出現在馮蘅眼前時,繞是她也有些懵了。
“馮姑娘。”
“這是……?”
跟在曲靈風身後的一男一女約摸都是十三四歲的年紀,女孩看着還更小一些,始終不敢擡頭,性格倒是内向,男孩卻敢擡頭打量着她,好奇的四處張望,除了明朗外向,馮蘅還從他的眼中看出一股天然野性。
黃藥師含着笑意來到她身邊,對女孩揚手,示意她走上前來。
“阿蘅,以後她就是你的婢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