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真人,很抱歉,是我沖動了,險些釀成禍事。”
“無妨,”王重陽對她微微一笑,“大約還需要一個時辰,黃島主就能醒來。”
“多謝王真人悉心照看。”
“照看?”王重陽看着她。
馮蘅嘴角漾開笑意:“王真人既已奪得天下第一,守在此處未曾離去,應該是怕有不軌之人趁虛而入吧?當世四大頂級高手在此最虛弱的時刻,是最易摧毀的,當然,若四人中有人提前醒來,也難保不會對其他人出手。王真人舉辦此論劍比武,肯定是不想有人折損于此的。”
“馮姑娘聰慧。”王重陽沒有否認,笑着點點頭。
周伯通見自家師哥也稱贊起她來,開心的笑道:“我就知道師哥你肯定會欣賞阿蘅的,她可是我最見過的最聰明的人!”
“哎呀,周伯通!”馮蘅已經猜到他要把他們在山下交流的那些告訴王重陽,立馬紅着臉拉扯着他制止,可是哪裡能堵住他的大嘴巴呢?隻能眼睜睜的看着周伯通大聲将她對王重陽操辦華山論劍的猜測和分析全部講了出來,末了還補上一句:“我說這世上最懂師哥的人就是阿蘅,你們相見一定能成為忘年交。”
王重陽聽着周伯通的複述,雖始終挂着淡淡的笑容,但眼神變化已顯示出心境的某種變化:“馮姑娘雖非武林中人,但聰慧透徹,心胸寬廣,已遠勝這世間多數人。”
“王真人謬贊了。”她低聲道,雙頰已霞紅。
周伯通知道自家師哥的這番話已經是表明他對于馮蘅的欣賞,還嫌不夠,繼續說道:“不僅是這些,阿蘅還對武學有研究,師哥你聽說過無招……”
她實在是聽不了了,連忙上手捂住他的嘴,羞的都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别說了,我都是胡謅的!”
那些詞彙理論和邏輯也就能欺負癡癡傻傻的周伯通,在真正的高人面前談這些都不是班門弄斧,而是純粹丢大人!她絕對不能讓王重陽聽到這些東西。
“好呀!你承認了!就是戲弄我胡亂編造的對吧!”
眼看着兩人鬥嘴打鬧到一塊去,王重陽也是此前從未見過有人能這般對自家師弟的興頭,感歎道:“我這位師弟心性如頑童,旁人總嫌不夠穩重,能與馮姑娘成為這般交好的朋友,真是他的幸事。”
馮蘅搖搖頭,坦然道:“我不這麼認為,他心性純真,正是人之初始最寶貴的特質,由純真而生純善,能給予身邊人信任和依靠,所以其實是我為有這樣一個朋友而感到幸運。”
周伯通聽到這番話,心中陡然間生起無盡的感動,讓他眼眶漸漸濕潤起來,竟主動執起她的手說道:“阿蘅,我願與你做一輩子的好朋友。”
她哭笑不得,自己是知道他的孩童般的性格所以不介意,眼角餘光瞥向仍坐定不聞外界事的某青衫男子,心想着,幸好他看不到也聽不見。
“若這世間人與人之關系都如這般簡單純粹該多好。”王重陽輕歎一聲,說與自己聽。
靜修的四人聽不到外界的聲音,所以周伯通和馮蘅嘴巴一刻都沒歇着,吵吵鬧鬧個不停,王重陽也任他們去了,就像看着兩個兒童叽叽喳喳,隻會覺得欣慰有趣。
“閉嘴!聒噪!”
四人中突然響起的一聲怒吼讓兩人皆是一震,彼此對視一眼,慫的立刻緊閉雙唇。
說話之人雖盤腿打坐但能看出他的高大身材,身穿白衣,上織有域外花紋,高鼻深目,臉須棕黃,英氣勃勃。這人吼完也未曾睜眼,繼續保持着不問世事的冥想狀态。
“這位是西域白駝山莊莊主歐陽鋒。”
得王重陽解釋,馮蘅噢了一聲點點頭。白駝山……好熟悉啊,好像最近在哪兒聽過來着?但她短時間内想不起來,便作罷。改為觀察其他幾人,除黃藥師和歐陽鋒外,還有一人穿着雍容華貴,氣度不凡,服飾花紋也有着不同于歐陽鋒的另類偏遠之地的紋路,從外表的尊貴程度便能猜到他該是這幾人中唯一的皇室子弟,大理國皇帝段智興了。最後一位,身上衣服東一塊西一塊都打滿了補丁,但幹幹淨淨,一點兒也不顯邋遢,相貌端正,相當幹淨的一張臉,眼尾垂下,面相柔和,由此觀之,應當是個性情爽快溫和的人,十分好相處。
但她聽黃藥師說過,丐幫幫主洪七是位精通外功身法的大家,她以為會是個擁有着魁梧外表和暴躁性格的人,沒想到竟是這樣的溫和氣質。
而且人人都叫他七公,可年紀看起來并不老嘛!有沒有過而立之年都不确定,怎麼都叫起“七公”來了呢?就像叫爺爺輩似的。唔,可能是輩分高吧,便将這尊稱叫開了。
五人之中,王重陽最為年長,正知天命,其次是歐陽鋒和段智興,也近不惑,洪七公看上去并不足而立之年,這般看下來,她的島主大人能以最年輕的年紀跻身當世武學修為登峰造極的幾人中,已經很了不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