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蘅聞言也問道:“你們該不會是趁着我們不在的時候,幹了什麼壞事吧?”
“不是壞事,是好事!”陳玄風條件反射的大聲回答。
黃藥師一挑眉,淡着聲腔道:“說吧。”
作為大師哥的曲靈風這時擔起職責,對着礁石方向喊了一聲“小慈,出來吧”後,在黃藥師和馮蘅視線移了過去之際,低聲簡要的将救他收留他的事情和盤托出,末了,不敢說話了,低頭沉默了下去。
“明明是做好事,幹嘛跟做賊心虛似的?”看着他這模樣,馮蘅頗為無奈的搖頭,轉而彎腰湊近對瑟縮垂首的馮慈笑道,“你也姓馮呀,我們可真是有緣。”
馮慈這才壯起膽,擡頭好奇的瞧她。
“馮姑娘,小慈既被我們所救,又無人依靠,可否……”
接收到曲靈風的眼神,她了然的點了一下頭,随後轉頭望向黃藥師,笑着又重複了一遍:“可否?”
“既然阿蘅都說有緣了,那便留下來吧,”他收回望向她的柔情視線,對馮慈随口一句,“以後你就叫馮默風。”
馮慈一臉茫然還不知這是何意,倒是其他三人聞之大喜:“還不快拜謝師父!”
在他們催促下,他才張大了嘴巴,驚愣半天後撲通跪倒在地:“多謝師父賜名!”
曲靈風和梅超風都抑制不住嘴角的笑意,陳玄風更是一把摟過他的肩興高采烈的拍了拍道喜。
“行了,靈風,你負責将師弟們帶去安置,”他又對陸乘風和武眠風說道,“你們倆初來桃花島,若有不方便之處便找師哥師姐。”
随即,牽着馮蘅的手率先離開。
陸乘風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是,師父,師娘。”
“陸師弟,你,你……你叫什麼?”他理所應當的一聲稱呼,讓曲靈風着實吓了一跳。
“你怎麼敢這麼叫的?”陳玄風驚道,“可别讓馮姑娘聽到!”
陸乘風一臉懵然,完全不明白師哥們在緊張些什麼。還是武眠風單純禮貌的解釋了一番:“可我們這些時日在外一直都是如此稱呼他們二人的。”
這下連梅超風都呆了:“……原來師父和馮姑娘這麼久沒回,是已經在外把婚事給辦了麼?”
三人呆若木雞。
當然事實絕非如此,雖仍是黃藥師引導暗示,但此番在外她已默許承認,反倒叫留守島内的弟子們無所适從了,兩個新收的小師弟叫師娘也便罷了,可根本不知道發生何事的他們幾個突然換了稱呼反倒顯得奇怪吧?
梅超風慣來沒主意詢問曲靈風的意見,可他又哪裡能知道呢?還是陳玄風鬼主意多,拾掇什麼都不知道的馮默風:“小師弟,你剛入門,即使叫錯了也沒關系,你就大膽叫師娘去,她肯定不會惱的。”
“師哥,我不敢……”馮默風年紀小但也不傻,看得出馮蘅的好脾氣,但這種一着不慎就得挨怒的事情他可不敢幹。
“要我說,師父趕緊把馮姑娘娶進門,咱們就不用再糾結稱呼的事了!”
誰說不是呢?曲靈風默默心想着。馮蘅雖然活潑大方但心思難以捉摸,師父心意坦蕩可對她以外的人總是冷臉……真是叫他們這些夾在中間的徒弟們難辦。
可這些都不重要。
兩人回來才是最要緊和值得欣喜的事。
正如黃藥師所說,他們荒廢武藝,這三個月盡是偷懶去了,除了嬉笑打鬧增進師門情誼外,四人還是幹了些事的。
後山小溪旁的一排木屋因六大弟子彙集而住的滿當,大家雖學藝懶散,但旁的事卻盡心盡力,比如開墾荒地,擴大菜圃,還在山上林間圈養起了雞鴨。
眼看着桃花島世外高雅之所有逐漸發展為農家樂的趨勢,黃藥師敢怒而不敢言,隻因為馮蘅見之開心的稱贊道:“開荒南野際,守拙歸園田,這倒是個很好的習慣。”
而那群鬼機靈們還給她在竹林間搭了一架秋千,更是令得她歡愉的不行。
“馮姑娘喜歡吃什麼蔬菜瓜果,我們都為你種出來!”
“嘻嘻,這些都交給我們打理了,絕不會打擾到師父和姑娘的日常休息的。”
徒弟們将她團團圍住,逗得她眉開眼笑,除了曲靈風還待在師父身邊。
“師父若是不喜,我和師弟們今日便拆了……”
“不必,她開心就好。”
躲在世外小島也不見得能真正出世,心若不甯,哪裡都是凡塵俗世,不如看開些,就接受自己是個困在塵世中的俗人,享受俗人俗世的一點點意外的幸福喜悅。
況且,陶潛做得,他們為何做不得?
桃花島如今是空前的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