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超風和武眠風對視一眼,相視而笑,齊齊跑去廚房準備食材去了,陸乘風也随之放下書籍,跟了一句:“那就麻煩師哥上來的時候随手摘幾片荷葉。”
夏早日初長,南風草木香。
面包窯已經燒了半晌的柴火,本來天氣就炎熱,這火燒火燎的讓圍在周圍的幾個人全部大汗淋漓,但誰也沒有移開一步,都興奮的等候着成品的出爐。
自從島上養了雞鴨後,就一直在鑽研各種吃法,不久之前,馮蘅給他們講民間美食的時候提過一嘴叫花雞,他們已經對此饞了好久。
不過,傳聞是由乞丐發明的初始版本過于不講究,既不拔毛也不腌制,隻裹以濕泥就丢進火坑裡燒,馮蘅不敢想象那味道,故而進行了改良,按照現代做法,去毛後取出内髒,加以去腥腌料腌制底味,再用湖裡現成的荷葉包好用線捆住,最後封以濕泥用火烤上一個時辰之久。
現在呢,就是焦急的等候美食出爐的最難熬的時刻。
“馮姑娘,要不然我們去亭子裡等吧。”見她曬的臉頰通紅,梅超風一邊握着蒲扇給她扇風一邊勸道。
“美食,就是要付出耐心等待的。”馮蘅搖頭拒絕,堅決要等到完美叫花雞出爐的那一刻。
她看着那團已經堅硬的紅黑色的泥土外殼,隻敢在心裡默默期待千萬别做砸了,否則就是對不起兩隻雞的生命……不知為何,她忽然想到了洪七公,那麼喜愛美食又是丐幫中人,應該品嘗過叫花雞的吧?不過他品嘗的是又是哪種做法呢?若自己今日做成功了,下次有緣相見,一定要讓他嘗上一嘗。
“是不是時間太長了?會不會烤糊了?”馮默風嘀嘀咕咕道。
“不會……吧,”馮蘅也沒啥信心,“但兩張荷葉裹着呢,沒一個時辰應該悶不熟。”
“馮姑娘,你連殺雞都不會,真會做這個叫花雞嗎?”陳玄風對此表示質疑,畢竟殺雞拔毛腌制的事情都是由他們來的,看她那離禽物遠遠的樣就知道她此前未曾做過,可偏偏做菜理論教程一套一套的,很能唬住人。
“我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麼?”她哼了一聲。
“不,你應該吃過豬肉,但沒見過豬跑!”
絲毫不在意他們的拆台,馮蘅繼續夢道:“反正,若是成功了,改名兒就再搭個烤爐,咱們做北京烤鴨!”
“什麼烤鴨?”
她眨了眨眼,随後笑道:“是桃花島烤鴨!”
島上養的這些雞鴨總能派上用場。
在她的一句一句的言語渲染之下,果不其然勾起了聽衆的饞意,紛紛咽了咽口水,等待的時間就這麼悄然流逝,而已經熄滅的灰燼中的紅泥已經徹底變成了“黑炭頭”。
“快快快,敲開看看。”
在衆人熱切的注視和屏息以待中,堅硬的土泥殼被敲碎,濕潤的荷葉被剝開,焦黃的雞肉和着豐盈的汁水展現出來,幸好梅超風細心的先拿出了大圓盤托住,才沒讓陳玄風被肉汁燙的差點脫手扔出去。
“好香啊……”
馮默風被這充盈的肉香刺激的連連吞咽,已經是迫不及待要撕下一塊嘗嘗了,卻被陸乘風制止:“小師弟,讓師父先品嘗才合規矩。”
武眠風卻搖頭道:“不,我覺得應該讓師娘先嘗嘗。”
陳玄風認可的點頭,笑着将新鮮出爐的一盤雞肉捧在馮蘅面前:“師弟說的對,馮姑娘先嘗。”
馮蘅失笑道:“與我還客氣什麼呢?這不還有一隻麼?你們盡管吃,隻是别忘了給你們的大師哥留一點。”
說着,率先扯下了一條雞腿遞給了梅超風,其他弟子們見狀也不客氣了,紛紛分起食來,年紀最小的三個就着鮮嫩多汁的雞肉狼吞虎咽起來,連連道味道香極,她這才放心的端着半邊叫花雞歡歡喜喜的跑去找黃藥師。
“我們做成功了!島主大人快來嘗嘗!”
黃藥師聞聲放下書卷,回過身,并沒有接過她捧着的鮮香雞肉,而是看着她的臉輕笑了一聲:“小花貓。”
又是日曬,又是火炙,她的白皙小臉此刻隻是氤氲着熱氣紅暈,臉頰額頭處還沾了些汗漬和炭灰,狼狽程度比起“落湯雞”時有過之而無不及,但她笑得眼眸璀璨明亮,絲毫不以為意,這模樣反而更顯生動。
擡手就欲用袖子為她擦拭,卻被她偏頭躲過。
“臉髒了便髒了吧,我回頭去洗洗,何必要弄髒島主大人的衣服?”
“若我願意呢?”他捏住她的下巴不讓她再躲,固執而細緻的為她擦拭臉上的髒污。
她看着自己手背上的黑炭灰,惡作劇之心頓起,踮起腳尖,趁他不注意,迅速抹到了他的臉上,在他錯愕不知所措之際,露出得逞的狡黠笑容:“現在島主大人還願意麼?”
……
隻消山水光中,無事過這一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