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然很低調，盡管見到其他BTS成員，也離得遠遠的。金泰亨整晚都穿梭在人群裡，甚至很久才發現她在哪個角落，經過她身邊時，也隻是毫不聲張地眨了眨眼。

宋允雪自在地随着節奏小幅度地搖擺，看着台上即興的dancer，很難說沒被勾起興緻。大學時，舞社裡也有一群人聚在一起，随性自由地舞蹈接龍。

她好久沒跳過舞了。上次跳舞——宋允雪晃了晃神——居然是認識金泰亨那日。

新的音樂拉回她的思緒。宋允雪終于注意到，左前方幾個人不住地回頭望來。真麻煩，她不認得這些人，如果是什麼知名藝人就不好辦了。這麼想着，她趕緊離開那個角落，穿過池子，找到另一張空的桌子。

但移動似乎不是太明智。她又捕捉到泰亨的身影，他用手捂住嘴，在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耳邊說着什麼，而旁邊幾個人都望過來。那些人不像是藝人——公司職員？經紀人？

宋允雪放下酒杯，眼神與他們碰了個正着。幾個男人很快又轉過頭，刻意不再看這邊。但那圈人裡的唯一一個年輕女人，又看了宋允雪好一會。

場内有些熱，她摘掉帽子甩了甩頭發。當她還在觀察着那個女人的舉動，猜測着對方的身份時，耳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你是藝人嗎？好像，沒見過你。”一個戴着針織帽的男人走到她身側，雙眼牢牢地粘在她戴着口罩的臉上。

“不是藝人。”宋允雪簡單地回答，口罩下甚至懶得露出微笑。

男子沒有被這個冷淡的回答擊退。他挂起熱情的笑：“那就是朋友了。不要一個人喝酒，氣氛這麼好，來我們這邊玩啊。”說罷，他就伸手搭上她的肩膀。

宋允雪眉一皺，快速踏下一級台階，借機躲開男人的手。她回頭說：“我是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針織帽男子狐疑地掃視着她的裝束，雖然沒有系着代表來賓的絲帶，但也沒有工牌，穿得也跟其他人不一樣。“别開玩笑，工作人員能喝酒？”

“當然，”宋允雪笃定地說，“我是外面請來的調酒師。”

“真的假的，”男人沒有放棄，反而朝另一邊努努嘴，“剛剛吧台後面可不見你在。”

宋允雪别過頭，閉着眼翻了個白眼。真難纏。這裡還是鄭号錫的場，她不好發作。隻能演下去了，她大步走向吧台。

“歐巴，”宋允雪摘下口罩，眼睛含笑，“能讓我自己調一杯酒嗎？”

調酒師小哥看着她，愣了兩三秒，反應過來。“可以，”他頗有風度地讓開，“當然可以。”

那個針織帽男人果然跟來了。他抱着手臂放上吧台，雙眼緊緊盯住宋允雪的臉。“你可真美，寶貝。”他說話的語氣令宋允雪瞬間不适，“給我調一杯酒，再給我你的号碼，可以嗎？”

宋允雪兀自低頭檢查吧台。弄清楚這裡都有些什麼酒和工具後，她才擡頭看向男人，拒絕的話正要出口：“不——”

“允雪，”突然插入一個聲音，“你還好嗎？”

金碩珍将手裡的空酒杯“铛”一聲放下，才露出恍然發覺男人在跟她聊天的表情。“你們認識？”他一副驚訝的樣子，問宋允雪。

宋允雪搖搖頭。金碩珍笑着俯視針織帽男子，說：“啊，她是我認識的朋友。你——是哪位？”

針織帽顯然認得金碩珍，他扯出一個笑，簡單幾句介紹自己。

“原來這位是dancer啊……”金碩珍微笑着攬過針織帽男子的肩，将兩人的身體都轉過去。

他們說些什麼，宋允雪也聽不清了。調酒師雖讓出台子，但仍負責任地站在一旁。她問：“有檸檬夾嗎？”

調酒師很快找出來。金碩珍不知道說了什麼，将那個男人連拍帶趕地送走，後者雖然有點不甘，但總算放棄了。

這邊安靜下來，隻剩下音箱的轟響。金碩珍将手肘向後撐在吧台上，側過頭，垂下眼，用餘光看宋允雪的動作。

“想喝酒嗎？”宋允雪撐住台沿，身體向前探，微仰起頭，“我給你調。”

金碩珍放下手臂，完全轉過身。“你真的會？”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