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到派對最後一刻,金泰亨才重新找到宋允雪。她躲在吧台後,跟調酒師和幾個工作人員談笑風生,好像還給他們調酒。他原地愣了一下,才慢慢走過去,将空杯擺到吧台上。
宋允雪望過來時,眼睛水亮水亮的,嘴角還帶笑。她接觸到金泰亨的目光,他微微向出口擺了擺頭,意思是該走了。金泰亨先行離開,宋允雪與新認識的人告别,這才慢悠悠來到停車場。
見金泰亨坐在駕駛座上,宋允雪沒有上車。“不能酒駕。”她認真地說,面色绯紅。
金泰亨被她可愛到了。“上來吧,”他咧開嘴,“我喝的是無酒精飲料。”
他又擔心地望向副駕駛座的宋允雪。這是喝了多少,沒見過她這幅樣子。她甚至半路睡過去了,回到别墅車庫,他才搖醒她。
宋允雪足足睡到中午。第二天,金泰亨将她喊醒,他們一起出門吃飯。宋允雪終于回憶起昨晚試聽會上她幹過的所有事,她悄悄地觀察着金泰亨:他表現得很正常,甚至超過了正常,更溫柔、更體貼,帶着一點點不易察覺的愧疚。
所以,無論是金碩珍還是樸智旻,都沒對泰亨說過什麼嗎?她的猜測在接下來幾天被證實——樸智旻從别墅裡消失了,甚至沒回金泰亨的消息,隻在群裡說他要回釜山一趟。而金碩珍,在偶爾的碰面裡,他的态度也像開始時那樣,不遠不近,客氣疏離。
試聽會後,金泰亨歇了幾天,陪宋允雪在首爾附近轉了幾圈。當然,去的都是私密性有保障的地方。他們學着普通的情侶一樣約會。看深夜場電影、喬裝打扮看球和演出、去沒人的漢江邊散步、找好吃的高級餐廳。
他們甚至還想重遊确定關系那日、泰亨朋友開的那家咖啡店。可惜無憂無慮地過完幾日,金泰亨又有新行程:雜志拍攝和旅遊綜藝。
“又要離開首爾,”他抱着宋允雪,聲音依依不舍,“一去就是半個多月。”
“沒關系,我也不會待在首爾。”宋允雪摸摸他的頭。
金泰亨驚訝地睜大眼睛。“你要去哪裡?”
“要飛美國一趟。”宋允雪拿起手機,翻出一封郵件,“我的劇本,通過初選了。制片人想見我一面。”
金泰亨驚喜地看着她。他們慢慢都笑起來。“太好了!”金泰亨又緊緊抱住她,“我知道這對你很重要。好厲害的允雪,不愧是我的寶寶。”他将頭埋在她的頸間使勁蹭着。
宋允雪已經習慣他的撒嬌。金泰亨問過她具體安排後,說:“要順便去芝加哥玩玩嗎?号錫哥被Lollapalooza音樂節邀請了,表演就在31号。我可以要到位置。對了,智旻也會過去。”
本來聽到芝加哥,她不想去的——她某個前任常駐芝加哥,且他們分手很不愉快。但樸智旻也會去。這就有趣了。這幾天他不見蹤影,是在同時躲她和泰亨嗎?
“好啊。反正時間不沖突。”她惡劣地答應了。
臨出國前,金泰亨還抽空去醫院看望闵玧其。他的哥終于接受了肩膀手術,手術成功。拜訪完哥哥,他就如期出境了。
後一日,宋允雪收拾好必要的行李,回頭看了一眼這間已經住滿一個月的屋子。不知道這次去美國會不會順利,順利的話,也許她還會回來。不順利——估計沒出海關就會被截住。
她拉着行李箱,從電梯出來,盯着手機屏幕。别墅選址夠幽靜,但真難打車,難道要跑到山下才能打到嗎?需要金泰亨的時候,他又恰好不在。
一樓的遊戲廳裡一直響着嘈雜的音效聲,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她不禁有些心煩意燥——沒有車來,别是要晚點吧?她打開搜索引擎,試圖找其他解決方法,沒留意遊戲廳的聲響消失。
“你要走?”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來。
宋允雪轉身。金碩珍站在電梯前,袖子挽到手肘,視線從行李箱回到她臉上。“嗯。”她聲線平平地回了一聲,繼續在手機上輸入。
“去哪?”
“機場。”
“去找泰亨?”
宋允雪擡起頭。“我去美國,有事處理。”她聲音淡定,但眼神帶着一點挑釁。
金碩珍看了她半刻。“打不到車,是嗎?”
“對。”宋允雪說。這次對話該結束了吧,她要打出租車公司的電話了。
就在她按下撥出鍵的前一瞬,金碩珍問:“幾點的飛機?”
宋允雪疑惑地望過去。“你能幫忙叫到車嗎?”否則問這麼多幹什麼?
金碩珍低頭,微不可聞地歎了歎氣。他掏出手機,放到耳邊。“我順便送你一程。”
宋允雪反應過來。“不必麻煩——”她飛快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