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智旻用手掌搓着紅腫的指關節，不屑一笑。“出局？忘了感謝你，我生日去洛杉矶時發現，你隔三岔五送給允雪的水果——味道還不錯。”

“你、你——”金泰亨呼吸急促，說不出話。

震驚之餘，金碩珍眼疾手快，一把攬住要跳起來的弟弟。

“都閉嘴吧！”鄭号錫忍無可忍。

“有完沒完？想再打一架？腦子發熱，就給我到外面涼快去！”他咻地站起來，面容冷峻，掃視一圈——這裡沒個正常人：卡機似的南俊，一臉郁火的柾國，背對所有人、笑得挑釁的智旻，垂着頭、手背卻青筋暴起快将手機捏碎的玧其，一邊制住弟弟一邊不忘觀察其他人的碩珍，怒火沖天咬牙切齒的泰亨……還有心煩意亂卻不得不站出來控場的他。

“現在究竟想怎樣？都要争奪同一個人，連兄弟也不做了？有沒有考慮過成員的感受？”鄭号錫厲聲數落，“都故意忽略了嗎？就算分手，她也是泰亨前女友。”

“還有你。”他擡頭朝向泰亨，“先動手還振振有詞。既然那麼喜歡，當初就不要玩似地分開。今天這個局面，不是你開的頭？”

“認識十年，什麼風雨沒經曆過，如今卻要這樣傷害彼此的感情？要是打一架能好就算了，但你們喜歡同一個人，是打架能解決的？有這功夫不如想想自己是誰、身處什麼位置，想想要不要繼續肆意妄為。”

是了，号錫的話終于讓金南俊回神——他是隊長，不能、不能……

“不能再這樣了。”金南俊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以後——起碼允雪在韓國這段時間，智旻、泰亨和柾國，你們三個别去找她。公司那邊先瞞着，趁年末休息幾日，都冷靜一下，免得闖更大的禍。明白嗎？”

一時無人回應。金泰亨再次别過臉，樸智旻昂頭望牆上，田柾國盯着地闆。見狀，鄭号錫提高一點聲音：“都聽不見嗎？”

“不會再打架的。”田柾國嘟嘟囔囔地應道，“不闖禍就行了吧……”

鄭号錫氣笑了。“你還想怎麼樣？”

樸智旻手撐地面站起來。“各憑本事呗。”他用手背輕印臉上的傷，走去拿醫藥箱。

金泰亨短促地笑一聲，雙腳落地。他走過來兩步，在金碩珍警覺的眼神中，問闵玧其：“哥，有鑰匙吧，借我用用。”

僵滞着同個姿勢的闵玧其到底還是動了。他丢開手機，眼都不擡地遞上車庫遙控。等泰亨消失在院門後，田柾國也離開沙發，行至大門外，走下台階，在樹杈摘下一塊雪就往臉上敷。

“真是瘋了……”鄭号錫收回眼神，落在南俊身上，“怎麼辦？”

金南俊無力地搖頭。“怎麼辦。”他也不知道。

“沒聽見嗎？”闵玧其總算出聲，扯着嘴角，“他們剛剛達成的共識——各憑本事。這幾個，攔得住就怪了。”

鄭号錫盯了玧其兩秒。“那也不能放任下去。”他語氣嚴肅，“最近别讓他們單獨行動。玧其哥要準備專輯，這幾天，我們三個就一人盯一個弟弟。柾國在那邊已經被拍了，說不定會有人蹲點。”

金南俊緩緩點頭。金碩珍卻莫名笑起來，笑聲突兀地響蕩在客廳裡。

他撞上号錫難以置信的眼神，才堪堪止住笑。“哎呀，就是想起半年前的情形。”

“光顧着管束弟弟們，你們是不是都忘了什麼。”笑徹底從臉上消失，金碩珍露出了眼裡的冷意。“宋允雪才是關鍵。是她在他們之間遊走，讓他們都以為自己被選擇。”他掃視面前幾人的臉，“了不得啊。還記得她來之前我們讨論過什麼嗎？就連你們，跟當初也大不相同呢。”

南俊不自然地躲開他的目光。金碩珍繼續說：“那時，還是南俊你将我們聚在一起的。你想了很多，警惕心也很強。玧其呢？更多是覺得麻煩吧，會造成不便，所以不贊同。隻有我們善良的号錫，認為不應該未見面就将人想得太壞。”

“我說的是應該謹慎對待。”鄭号錫小聲辯解。

“可是，當時哥沒明确表達反對吧。”闵玧其提醒道。

金碩珍自嘲一笑。“是啊，所以我大錯特錯了。現在弟弟們鬧成這樣，我們也有責任——沒能從一開始就堅定扼殺這個苗頭，不是麼？”

“哥。”金南俊喊了聲，仍不敢直視他。“我……找機會跟她談一談。”

“如果你把當她朋友，就勸她适可而止吧。”金碩珍說得毫無婉轉。

闵玧其閉眼搖了搖頭，卻隻是沉默不語。将這個反應看在眼裡，鄭号錫皺起眉，心中隐隐覺得這并不是個明智的做法。

可他終究什麼都沒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