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下不了手嗎?
畢竟是将所有的咒術師都當成是同類的溫柔男人……呐。
戰鬥已經落下帷幕。
可裡梅還是沒有回來。
被隐藏氣息的符咒護着,的場靜和在高處看着重傷的夏油傑捂着斷掉的手臂,在殘垣斷壁中踉踉跄跄的走入一道未被波及的巷子。
頭頂上夏油傑設下的【帳】完全的被毀壞,漆黑下他狼狽的身影份外孤寂。
的場靜和心中湧起了凄涼。
她好像看到了夏油傑的心。
厭惡着這個世界上的所有普通人,想要建造一個隻有能力者的世界,為了大義能夠隐忍自己幫助被詛咒的普通人,隻是為了收集咒靈,為了經費用咒靈控制那些令他感到惡心的富商,榨幹他們的錢财。
但是這樣的忍耐……無論怎樣都看不到盡頭。
因為他有着一座永遠都無法越過去的山。
這座山,是他的摯友,也是他的對手:是他的快樂的源泉,也是讓他感到追不上他腳步獨自被抛下時的痛苦。
五條悟的存在讓他望着懸在天上的大義,猶如仰望太空中折射着太陽光的星辰,永遠隻能看到,無論他騎着咒靈怎麼努力的往上飛都觸摸不到。
永遠無法實現的大義,是折磨。
夏油傑,欣賞着新生代乙骨憂太的強大,又不得不為了自己的大義殺掉他,奪得他的咒靈祈本裡香。
這一次的『百鬼夜行』計劃本身……說是讓其他的詛咒師去牽制住咒術界的咒術師們,其實也是在保護他們吧?
傑這家夥,将自己的生死賭在了這一次的行動上。
風一下子靜了下來。
襯托着大戰過後的高專死一般的寂靜。
就是在這種寂靜下,她冷眼旁觀着夏油傑被五條悟堵住。
直到五條悟讓他說遺言時,的場靜和眼睛不自覺睜大一瞬。
不對勁!
她未回檔之前,這場戰鬥的結局是夏油傑斷臂腦袋受傷逃離高專。
而現在,五條悟說出了要殺掉他的言論,她不認為五條悟是那種會用“說遺言”來對重要的朋友開玩笑的人。
如果夏油傑在這裡被殺死了,那麼後來出現在她面前的夏油傑是誰?
封印掉五條悟,發動『死滅回遊』的又是誰?
腦中迅速略過鋪天蓋地般的疑問,又迅速被她壓下去。
的場靜和将注意力集中到現在的局面,她近乎是瞬間意識到,這種局面方便了她,也是現成的不會引起懷疑的借口。
當看到實力完好無損的五條悟時,兩面宿傩并沒有多大的反應,隻是說:“走吧,去找裡梅。”
“夏油傑會死的。”這樣說着的的場靜和輕巧從高牆落地。
聽到細微有節奏的腳步聲,已經站起身準備動手的五條悟微微側目看向走過來的人。
冬季的寒使她臉上冰冷的表情更加寒凝,有條不絮的腳步在距離五條悟十來米距離時停下。
“是你。”五條悟不似之前跳脫,完全的冷漠語氣。
細碎垂落的白發下,那雙能夠看穿一切的蒼天之瞳也是被凍結般的冰冷。
“真是個笨蛋。”的場靜和完全忽視五條悟,語氣沉冷不悅的責問:“既然已經做好的計劃,就該在第一時間全力出手殺掉乙骨憂太,玩遊戲般的戲耍姿态,導緻自己落到如此下場。”
“這就是你說會回來的該有的行動态度嗎?”
這個角度,她看不見巷子裡的夏油傑,夏油傑也看不到她,隻是在聽到熟悉的聲音時,他愕然睜大眼睛,随即唇角溢出苦笑。
他想到了她潛入了高專,卻沒想到她會來找他。
“抱歉哦,靜和。”
靠着牆的夏油傑唇角勉強牽動:“果然,我還是……”
如果是猴子就好了。
如果乙骨憂太是猴子,那麼他将會毫無負罪感的殺掉他。
可笑的是猴子無法擁有祈本裡香這麼強大的咒靈。
“離開這裡吧。”
他盡量用輕松的語氣說出愉悅的話語:“将接下來的時間留給我和悟。”
五條悟沒有說話。
默認了夏油傑讓的場靜和離開的話。
“其實我是來帶你走的。”的場靜和說:“如果真的是摯友,相互信任,分離了十年都惦念對方的存在,就不應該在這種時候攔在我們離開的道路上。”
她看向沉默的五條悟:“我說的是你哦,五條悟。”
雪白的睫羽下是被凍結的晶藍,五條悟冷冷道:“如果你不想走,就留在這裡。”
靠在巷子牆上的兩面宿傩面無表情的臉看向五條悟,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必須要殺他嗎?”的場靜和不理解。
她理解不了這種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