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孟川那個張狂的德行,在公司橫着走,對姜徊酌絲毫不敬畏,肯定是被慣出來的。
董康溫還管,管了個寂寞吧。
既然傘已經送到,兩位股東似乎又有話要談,言臻也不礙事,說:“姜博士,董總,那我先走了。”
姜徊酌道:“外面下雨,我送你回去。”
言臻已經走到門口,擡手落在門側,說:“不用了姜博士,我暈車。”
他開門離開,留下姜徊酌在原地思考——
言臻暈車,外面下雨,所以他是打算怎麼回去?
“徊酌,”董康溫繞到辦公桌另一邊,敲了敲桌面。
姜徊酌轉眸看向他:“嗯?”
“你和他……”董康溫斟酌了幾秒措辭,發現斟酌不出來,便直截了當:“有關系?”
說完為了印證自己這個問題,補充道:“這間辦公室,連我來都要提前給你發條消息,公司上上下下更是沒人來,他就這麼進來了?”
“我好像從沒規定過你們不能進來吧?”姜徊酌反問。
“……”董康溫頓了幾秒。
話是這麼說。
姜徊酌從沒說過5層不讓人上來,也沒說過自己不能進他辦公室。最初也有人來過,打擾了這位博士的清靜。
于是便有人見識過姜博士的冷漠表情,也有人被姜博士怼過幾句,更有甚者,被姜博士叫進辦公室暢聊了三個小時的母豬保健。
據和博士聊了三個小時母豬保健的倒黴銷售說,他出來後,覺得自己也該做保健了。
沒有明文規定,但“不要上5層,不要打擾姜博士”已然成了公司共同遵守的一項隐藏制度。
結果言臻就這麼輕易上來了?
“他是你面試不假,”董康溫道,“但你畢竟接觸銷售少得多,看不出他們實際的資質。言臻是你面試的第一個人,你把他看得有點過于優秀了。”
姜徊酌沒反駁,他瞥了董康溫一眼,忽然直起身走了出去。
董康溫有些詫異,可他又知道姜徊酌從來不是氣性大的人。
而姜徊酌走出去也确實和他說的話沒關系,這間辦公室是公司内側的方向。他推開對面的門,走到窗邊,推開一道縫,看見一頂深藍色雨傘從公司走出。
傘面遮住言臻的大半身,長而直的腿繞過水窪,停在了輔路上。
沒一會兒,有輛車停在他面前,他收了傘上車。
姜徊酌關好窗戶,沒在意透過窗隙打在自己身上的雨水。
他回到辦公室,這才回答了董康溫剛剛的話。
“管理這方面,我确實不比你有經驗,不做辯駁。我也沒有别的要求,隻要你把言臻當做普通的新人就可以,别因為他和别人的糾紛有偏向,更别因為我的這番話有特殊。”
“這……你要是真覺得他還不錯,我可以直接把他安排進銷售一部,難得看到你有哪個注意的人。”
“不用,”姜徊酌道,“能不能留下來,能拿到多少的業績,都是他自己的能力。你不用因為我而高看他一眼。他這樣的人,不論多麼成功,都是靠自己獲得的。”
倘若董康溫因為給姜徊酌面子去照顧言臻,那言臻的優秀,将會被這點微不足道的特殊全部掩蓋。
董康溫沉默了幾秒,聽着外面的雨聲,說:“我過來是想看你有沒有傘。”
姜徊酌睨了眼自己的辦公桌,上面好整以暇地躺着一把傘。
董康溫點頭:“行,那我回去了。”
姜徊酌繞回辦公桌裡面,還未坐到椅子上,聽見董康溫站在門口問自己:“徊酌,你們之前不認識……為什麼我覺得你對他不一樣?”
姜徊酌指尖點着桌面,被雨水沾濕的幾绺發絲貼在額邊。
他說:“最初言臻給我的印象還不錯,我很自然地代入,覺得他各方面都不會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