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業績……”
孟川和錢涵同時低頭,看到系統在淩晨12:00自動停止業績計算。而業績排名,前五位依舊不變,隻是……
第六名又成了言臻。
“靠!”孟川瞪大眼睛。
彼時上面還在劃動的“23:45:27,銷售一部錢涵開單40000元!”被最新一條替換——
“23:59:55,銷售五部言臻開單15000元!”
言臻再次趕超錢涵5000元,拿到參加畜牧展的名額。
燒烤店外剛剛還在熱烈慶祝的一桌低頭沉默幾秒,接着罵聲一片。
言臻看到系統上的排名已經定了型,徹底把手機丢在了旁邊。
他早就有預感,孟川一定會想盡辦法給自己使絆子,所以他一早便留了訂單沒下。一個2萬,一個1萬5。
這兩個訂單都不着急,言臻把它們留了下來,就是預防在時間截止之前會有業績的變動。
如果沒有,他會在周一下這兩個訂單。
如果有,他也不用慌,有訂單可以頂上。
所以他掐着點下了那個15000的訂單,即便他們反應再快,也不可能在五秒内再下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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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臻,姐這輩子沒服過别人,還真就服你。”周一上班後林蘇說道,“我恰好是第五個名額,你們以為我高枕無憂嗎?”
“嗯哼?”梁威看熱鬧。
“誰懂啊,”林蘇回憶着大半夜自己的擔驚受怕,“錢涵又下了一個訂單後,我就比他高了一萬。但凡言臻早幾分鐘下單,或者把他留的兩個單都下了,錢涵要是也有保留,被擠出去的就是我了好吧。”
“還好還好,”岑溪拍着她的後背順氣,“小言肯定是注意到了,要不就卡着點下單嘛,這小子看着沒闖過社會,想事兒倒是全面。”
林蘇:“言臻,我真慶幸你長了心眼子,但凡換個人,”她随意看着,“換成梁威,他指定考慮不到我,光想着和一部那幫人硬碰硬了。”
“不是,”樂呵人梁威突然被cue,“關我什麼事啊!”
田娜及時将他提走:“上班了,收起你的零食,去工作。”
名額剛确定出來,他們晚上就要前往場館布置了。
段珂和漆京京會一起去,她們負責雜務。
在場館确定了北知畜牧公司的方位,第二天會請師傅根據展會立體圖來建造,他們把别的小事物都弄好了。
“這幾天場館内是提供餐食的,”段珂說,“我們可以去三樓用餐,這裡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咱們去吧,吃完後還回咱們場館這兒。我和京京已經在隔壁酒店開好房間了,兩人一間,到時候咱們自由分配一下。”
在三樓餐廳,他們遇到很多同行。
大客戶部平時在外面很多,來到這裡一看,全是眼熟的面孔,他們迅速和同行們打成一片。孟川不甘落後,和自己部門的兩個人也湊了過去。
“咱們吃飯,”林蘇找了張空桌,“田娜姐,言臻,來這邊。”
“懶得和他們湊熱鬧,”田娜坐下後說,“咱們先吃,吃飽後我帶你們去打個招呼,認識幾個該認識的就行了。”
餐廳内的人們都在推杯換盞談笑風生,最邊緣的桌子上有三個人在埋頭吃飯。
有個西裝革履的人注意到這一桌,他盯着背對自己這個方向的男生看了幾秒,饒有興緻地拿着手裡的白酒杯就過去了。
“小田主管,”一道男聲響起,聲音很普通,但裡面含着的笑意還是讓言臻擡了下頭。
面前的男人留着黑色的短發,眼角有幾道紋,五官輪廓還算可以。唯獨一點讓言臻覺得違和的是,這個男人在叫田娜姐,眼睛卻落在了自己身上。
“哎呦,”田娜起身,“這不丁總嗎,您也來啦。”
林蘇也站了起來,和丁總握手。
“我哪次畜牧展不來,”丁總笑着看向林蘇,“林蘇?我沒記錯名字吧。”
“沒有,您記性可真好。”林蘇抽回手笑道。
言臻也站了起來,在丁總詢問田娜之前,主動說:“丁總您好,我是田娜主管手下的新人,叫言臻。”
丁總打量着他,眼神中總有些玩味:“新人啊……那你很厲害,能來畜牧展。”
“主要感謝公司給了機會,”言臻說。
“那邊的精英們都聚在一起,你怎麼不去?”丁總擡手要攬言臻的肩,被田娜制止了。
“丁總,一會兒我帶他過去。他還年輕呢,剛來公司,誰也不認識,您先去。”
“這樣啊,”丁總又看向言臻,“沒事,我帶着你認識一下也行,我的人脈更廣。”他舉着酒杯:“言臻?名字很好聽,來喝一杯,我們就算認識了。”
他手裡的白酒杯裡滿着,言臻所在的這桌上也有事先打開的白酒。
不待言臻開口,林蘇眼疾手快地抓起手邊的雪碧就湊了過去。她擠在言臻和丁總中間,說:“丁總,這次得您理解一下了,這畢竟是我們部門的老幺,你也知道現在這新人的留存不容易,可别把人家吓跑了。這樣,我們言臻就喝雪碧了,都是一樣的顔色,丁總您多擔待一些。”
“诶——”丁總攔道,“酒桌上的事情,你們就不要插手了吧。”
他說這話時已經沒了笑意,裡面還帶了不悅和威脅,“要不你去陪我喝幾杯?”
林蘇僵笑。
反正這老登.逼也不喜歡自己這個性别,喝幾杯就喝幾杯,“好”字音節還沒吐出來,她的衣角被拽了下。
接着,言臻挪了下椅子,擋在了林蘇身前。
“白酒麼?”言臻說,“好啊。”
“好個屁,”林蘇忍不住道,她伸手拉言臻,卻見到這人回過頭,說:“蘇蘇姐,田娜姐,你們先吃飯,一會兒可以過來找我。”
林蘇還要攔,言臻眨了下眼,說:“蘇蘇姐,你早上不是剛誇過我嗎?”
眼看着倆人越走越遠,林蘇擔憂道:“這小子胡言亂語什麼呢。”
“你早上剛誇過他長了心眼子,”田娜說,“别太擔心,一會兒我們就過去。”
丁總帶着言臻去到人群裡時,孟川也适時收回了目光。
提前來到會場的大部分都是同行,言臻也問了:“丁總,您是哪家公司的老闆?”
“我可不是哪家公司,”丁總看着言臻,停頓了七八秒,才說:“我是豬場股東,我們豬場、有2萬頭母豬。”
他本以為會從言臻眼睛裡看到興奮的表情,不料這人還是清清冷冷的目光,配合着自己笑了笑:“是嗎,真多啊。”
總覺得自己吃了個癟,丁總幹咳一聲,帶着言臻去認識了幾家公司的老闆。每見一個,他都要灌言臻一盅白酒。
孟川走過去,擋住了田娜和林蘇頻頻投過來的視線。
當姜徊酌從京京那裡得知銷售們都在三樓吃飯找上來時,踏入門的一刻,透過攢動的身影,正好瞧見言臻站在丁鵬身邊,指尖撚着白酒杯。丁鵬和一衆人還在勸酒。
他快步走上前,攥住言臻的手,将白酒杯放在桌上,發出不輕不重的聲音。
言臻詫異道:“姜博士?”
“呦,”丁鵬看向他,“姜博士也來了?”
“丁總,”姜徊酌一隻手将言臻護在了自己身後,說:“您一杯沒喝,光勸我的人酒,這說不過去吧?”
丁鵬:“這……”
“好歹您也是長輩,大了二十多歲,這酒桌文化您懂更多,”姜徊酌擡手,指尖擡了下丁鵬手裡的酒,“您就一杯也不喝?”
面對一桌人的注視,丁鵬把白酒一飲而盡。
“再來,”姜徊酌拿起桌上的白酒,親自給他滿上,“丁總,您喝。”
丁鵬皺緊眉,喝了進去。
“還……”姜徊酌上手要再倒。
“姜博士,你來得不巧,”丁鵬收回酒杯,“我正打算回酒店了,這兩杯當我敬你,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姜徊酌放下白酒,笑道:“丁總,那就明天見面再補上吧。”
等人走後,他轉身看向言臻。
言臻臉不顯紅,眼神也不顯傻,問:“姜博士,你怎麼來了?”
“誰知道,”姜徊酌也沒什麼來的必要,隻是想來看一眼,還真就來對了。
他和一圈人打了招呼,拉着言臻走出人群,到安靜的地方,問:“醉了?”
“沒有,”言臻伸出一根手指,“我隻喝了一杯。”他語氣裡帶着自豪,繼續說:“他勸了我五杯,我悄悄倒了四杯,剩下一杯,也隻喝了一半,剩下的吐在至紙巾裡了。”
“帶你去洗洗臉,”姜徊酌說。
到洗手間後,姜徊酌站在言臻身旁,手裡還備着紙巾。
等這人洗臉的時間,他說:“這幾天離丁鵬遠點,他找你也不要理他。”
言臻含含糊糊地“哦”了一聲。
“現在說的話能記下麼?”姜徊酌懷疑道,“明天我再說一遍。”
“他這個人品行不端,不用考慮他的豬場規模有多麼大,你隻要遠離他就行,更不要喝他給你的酒。”
“他再找你,你直接拒絕,鬧得多麼難看也沒事,有我在。”
姜徊酌垂眼,這人彎腰伏在洗手台上,腰脊線平滑。他聲音很沉,頓了幾秒,說:“一定要遠離他,你不知道他的想法。”
“我知道,”言臻摁下水龍頭。
他轉身看向姜徊酌,眼睫裡匿着細小的水珠,說:“他想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