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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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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婆娑,簡易宅舍有風穿堂而過。

栅欄外,竹林成片密密的聳立。色青,竿莖粗壯,又生長得很高,竹葉在冷風中飒飒作響。

昆侖常年覆雪,尋常植物難以存活,所以該類竹其實是一種靈植,生性耐寒,名“雲崖”。其竿可做梁柱、棚架,搭置建築,千年不腐;竹篾韌性優良,可編制各種粗細的小玩意兒。筍味亦甘美,鮮食烹饪皆宜,有安神養氣之效。

這種竹在修真界并不罕見,百年前頗受修士追捧。趙行舟眼下身處的宅舍,就是由這種竹子搭的基底。

室内家具很少,除一張床外,還有一桌二椅,簡約得不像有人生活過。

牆邊置有一個竹質書架,陳列書不少,但是大多紙頁泛黃,陳舊不堪。

趙行舟走至書架旁,手輕抿過竹條。屋内清冷,毫無人生活的痕迹,偏又一絲灰都擦不下來,甚是反常。

書架上陳列的書無一不熟悉,他抽取出其中一本,随手翻了兩下。

紙張不過凡物,放置百餘年,又有被人翻閱不知多少遍的痕迹,紙頁翻卷,薄薄一層,相當脆弱。眼下趙行舟不過用手一撇,便有裂紋出現。

空氣震蕩一瞬,竹林深處傳來微冷的氣息。

一絲霜氣順着紙窗縫隙遊進屋内,輕輕纏住趙行舟翻書的手,遂漫過破碎的紋路,結出一層白霜。

竹林深處,陳時易獨自靜坐,紙張似乎同樣在他的眼睛中開裂,流瀉出一絲艱難的不忍。

無人說話。

空中飄起小雪。

趙行舟手中的書,是一本高階符咒秘典大集。旁邊批注字迹潦草,油燈下勉強看得清楚。

酆都束鬼咒旁注有“無甚大用”的字樣。

靈寶道門秘訣旁大言不慚寫着“狗屁不通,誤人子弟”。

雙修秘術旁則是“讨巧之法,不務正業”。

翻了幾頁,唯有鴻蒙日炎真決和心元破法劍訣旁,批注有“尚可”和“還行”兩道字樣。

趙行舟不禁嘴角抽了一下。

鴻蒙日炎真決乃劍修高階心法,不才百年前趙行舟用得天下聞名,單論此訣精深,天下無人能比。而心元破法劍訣更是他自創劍訣之一,于同級别法訣中當屬出類拔萃。

這是他唯二的成名技。

但這種批注别人誇也就算了,由自己寫出來,未免有點不要臉了。

且沒想到這種滿紙狂言的書,竟會被人留存至今,實在是……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時間追溯到下午,縛妖鎖解開後,趙行舟與眼前人沒有太多可說的話,便想回門下侍寝室。

隻是還沒走就被人握住手臂。陳時易大概看出了趙行舟離場的意圖,一言不發地盯着他看。

看那神态,但凡趙行舟再走一步,這縛妖鎖就不用解了。

對方很久沒有松手的意思,趙行舟便率先說明了自己接下來的去處,不料對方手的握力不松反緊,“你不随我回淩絕?”

“不合适。”趙行舟又把對付張天茂的那套說辭拿出來,“别人不知内情,隻會把我們的關系想得很低俗。你若有事,随時傳音與我便是。”雖然他并沒有此人的傳音牌。

不想陳時易臉色陰沉不定,道,“我不合适,難道張天茂就合适?”

張天茂自然也不合适,但至少趙行舟跟他相熟。

反觀陳時易,若就此回淩絕,趙行舟沒有記憶,委實不知該怎麼面對他。

講真話不合時宜,假話又說不出口。趙行舟隻得道,“眼下昆侖皆知我是張天茂的門下侍。既如此,你就不要再參與進來了吧,免得多生枝節。”

“張天茂的門……下侍。”這三個字重複得有些艱難,陳時易目中掠過一絲暗沉的冷光,道,“張天茂雖為一峰之主,但實力之弱,不堪一擊。我也是淩絕峰峰主,有什麼他能做我不能做的,你不如告訴我。”

張天茂目前化神巅峰,隻比趙行舟生前修為低了一點,已是不堪一擊。那他現在成什麼了,紙糊的嗎?

見趙行舟一時語塞住,陳時易恨聲又道,“你就這樣看重他?”

趙行舟沉默了。

思忖很久之後,他開口道,“我可以跟你回淩絕。你既無所謂,我自然更無所謂。但我有個前提。”

趙行舟抓住額前揉了一把,“你别再三句不離一個張天茂了,行嗎?我隻有這一個要求。我真的頭疼了。”

陳時易:……

如此,二人一路無言,便終于回了淩絕峰。

- -

一百一十五年未涉足此地,本以為會有什麼變化,登山後卻發現與當年如出一轍。

就連曾經住的地方也一如原樣,包括他最後留下的書本。

隻有居所前這片雲崖竹林範圍擴張了數倍不止。無人打理,還能這樣頑強生長,令趙行舟深感意外。

随記憶找尋住所,趙行舟輕車熟路,隻是進屋時,見身後之人一起入了門,這才詫異地看着他,“你跟進來做什麼?”

陳時易皺眉,“怎麼了?”

“難道我走錯了?”趙行舟對着熟悉的屋内擺設仔細看了一陣,見沒有異樣,方道,“還是說,你現在也住這?”

這個“也”字用得很妙。話一出,陳時易始終盯着着趙行舟的目光突然頓了一下,随即不知想到什麼,緩慢地偏移開了。

趙行舟可疑地盯着他看,直把陳時易盯得後了一步,面上挂不住,遂難堪道,“我自有可去之處。”

趙行舟做了個請的手勢。

對方卻并未走,而是又擡起頭來盯着他。

陳時易神态極冷,慣常端着無甚表情的臉,也隻有像這樣略帶惱火看着他時,徹骨寒意從眉間化開一瞬,才更像是個生動的活人。

與趙行舟對視僵持許久後,他終是再度移開視線,拂袖而去。

趙行舟則目送他走了一程。

月光掃在他漲拂的衣袖和飛揚的袍尾上綴着霜重,雲浪紛飛,把那道筆直挺拔的背影襯得如劍鋒開刃般,敞着開闊的銳氣。

隐約間,倒與師傅的身影重疊一二。

曾經謝海生也是同樣一套衣服行于宗門。師傅活得随性,服飾不常打理,背影沒有這般孤高,更不似此人這般不近人情。

思及至此,趙行舟忽又心生感慨。待人走後,他從懷裡掏出傳音牌,灌了一絲靈氣進去。

沒過多久,傳音牌裡張天茂的聲音悶悶地響起來,“幹嘛,要還錢啦?”

“賒着賒着。”趙行舟好脾氣應付兩句,又道,“問你個事,陳時易可是我的師弟?”

“嗯?”張天茂聲音突然來了精神,“你想起來了?”

“沒有。”

“嗯??”

“我隻是這麼猜而已。”趙行舟抓着傳音牌分析道,“我是謝海生的首徒,拜師往前的事曆曆在目,隻有後面的事有些想不起來。陳時易出身淩絕,對我态度一般,歲數又擺在這,總不會是我徒弟。我粗略想了想,他隻能是我的師弟。”

“他對你态度還一般?呵呵。”張天茂笑了一聲還不如不笑,“那對我這态度算什麼,慘絕人寰?”

趙行舟頓了頓:“你還真别說。”

張天茂以為此人終于要發表和自己同仇敵忾的言論了,卻聽他又道,“我瞧着陳時易天生一把該練劍的骨頭,當年拜入淩絕門下,算他眼光不錯。如今他修為登頂,劍意渾厚破體而出,想必也是延續了我淩絕勤修不辍的好習慣。日日苦練,方成大才!唉,真不愧是我淩絕出身的劍修,個頂個出類拔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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