爐膛中,最狂暴的鐵水,一陣陣沖擊着通紅柔軟的劍胚,恨不得把它咬出千百個缺口,把自己熔進它的身體。
仿佛神魂深處的一角被喚醒,讓他在這一吻中,迫切地吞下眼前人。
謝泓衣用力仰起臉,頰上也被熏紅了一片,那雙眼睛如初見時那般,波光粼粼的,明亮得如隔淚意。
單烽鬼使神差地,伸手撫了撫他的眼睛。
果然是錯覺。
謝泓衣的眼睫掠動,拂過他掌心。
轟隆!
屏風應聲而倒。
以單烽的警醒,竟然全不在意。
他的全副心神都撲在了謝霓身上,越來越重的推拒,讓他毫不懷疑對方會暴起咬斷自己的舌頭。
那冰涼緞衣底下的長腿,卻是不出意料的有力,如駕馭奔馬一般,牢牢抵禦着他。
世上竟有這麼快活的事情,可還遠遠不夠!
單烽沸騰的識海裡隻剩下一個念頭,非要讓對方也嘗嘗這樣煎熬的滋味!
“天衣坊讓我帶了十五匹料子,我鋪上,咱們試試?”單烽啞聲道。
緞子是匆匆忙忙鋪好了,一半當了褥子,一半卻亂皺在了身上。
謝泓衣如檀弓般拱起,五指一抓,絲緞都粼粼地皺起來了。
“這幅也不喜歡?”單烽道,也裹着他的手,摸了一把,從身下扯了出去,抛挂在屏風上。
謝泓衣失了着力處,五根纖長的指頭,仿佛忽而呆住了。
他指甲圓潤,指節卻猛地一陣發白,慢慢松懈下來,血色才一點點兒沁回指尖。
又一幅緞子劈頭蓋臉地,将二人團在了一處,謝泓衣這回眉頭還蹙得更深了。
“重了?我看看,背上蹭紅了沒有。”
單烽撫摩着他脊背,一按,一捏,讓那玉珠般的脊骨節節松懈下來,拿掌心牢牢捂住,等它融化。
“别怕。”單烽颠三倒四道,“是我在抱你。”
謝泓衣卻在他唇上重重咬了一口,道:“别碰!”
“别碰?”單烽嘶了一聲,喘息着笑了,“都貼在我掌心裡了,不能碰麼?哪裡碰不得,你倒是告訴我。”
那動作堪稱溫情脈脈。可另一隻手的骨節卻從緞面下,猙獰地暴凸出來,甚至連精悍的小臂肌肉線條都透出幾分。
謝泓衣悶哼了一聲,一把扼住他咽喉,漆黑瞳孔中殺意與朦胧霧氣相交織,雙唇卻着盡顔色,正是寒霧催開牡丹來!
操!
單烽連眼珠都燒紅了,再一次有了爆體而亡的沖動,齒縫裡擠出來的聲音都不成調了。
不知是不是錯覺,謝泓衣的體質異常敏感,卻又時刻戒備着他。
“别亂動……緞子會被頂穿的。”
他艱難道,并非是純粹的威脅,謝霓腰身極窄薄,風靈根那薄而勻稱的肌理線條在他看來,就跟絹帛無異。
被汗水蜇得發麻的眼珠,本能地尋找着真正制服對方的命門。
目光毫無目的,卻在謝霓胸前猛地一頓。
單烽瞳孔緊縮,眼前莫名浮現出一枚青玉環來,在主人起起伏伏間,晃蕩不休——
他頰側肌肉突地一跳,伸手一把扯開,衣裳應聲而碎。
他正要低頭咬住,面上卻傳來一記風雷俱發的響亮掌掴,力氣之重,竟将他臉孔生生抽偏了一寸,連帶着顱腦都嗡嗡地直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