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楚皺着眉從幽靈蛇體内走出來。
他滿臉嫌棄:“還以為是什麼厲害的精神體,也不過如此。”
黎楚一個閃現,重又到荊弦身側:“又讓你多活了一會啊。”
黎竺捂着胸口,看着黎楚拎起荊弦朝她走來,止不住地又哭又鬧:“你敢、你要是敢傷害她,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好。”黎楚沒什麼表情,“反正你本來就讨厭我。”
“我恨你。”
“嗯。”黎楚還是随便她說,他控制住荊弦,然後開始考慮剖心的方式。
“她是你朋友,我會盡量讓她在取心的過程中,死得舒服一點。”黎楚用最平淡的語氣,說着最殘忍的話。
“我不要。”黎竺知道自己攔不住他,抓着他的手哭着求他,“黎楚……我,我沒事的,我就是有一點點……呃……”
她一着急,愈發喘不上氣。
視線發黑,黎竺短暫地暈倒過去。
黎楚:“好了,現在沒有打擾了。”他轉向荊弦,“你快要死了,可你似乎不怕?”
“我怕的話能改變你的決定嗎?”荊弦的臉色也很蒼白,可她說話時不急不忙,有着遠超同齡人的鎮定。
“怪不得黎竺那麼喜歡你。”他難得對黎竺之外的人,有了點好眼色,“不過你還是要死。”
荊弦很平靜地接受了自己即将死亡的事實:“死之前我有一個問題。”
“說。”
“黎竺對你很重要?”
黎楚面色陰沉:“不該你問的問題,不要問。”
荊弦:“你以後會放過她嗎?還有……我哥哥他們。”
黎楚再一次掐上荊弦的脖頸,嗤笑道:“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的價值了?不過是黎竺的一顆備用心髒?你憑什麼想換那麼多人的命?你别忘了,你哥哥和那群人……可是毀了我的新藥集團和我的工廠。這筆賬,我們又該怎麼算。”
荊弦臉上毫無畏懼,她甚至慢慢笑了起來。
黎楚直覺不妙:“你笑什麼……”
難道有什麼是他漏算了嗎?
荊弦:“換心的話,你至少要保證心髒是有用的吧。”
“我當然可以保證。”
荊弦:“可現在不在合适的地點,沒有合适的執刀人,而且黎竺情況危險,你說我要是在過程中不小心……”
“你想做什麼。”一涉及到黎竺,黎楚立刻變得慌亂起來。
“如果我在過程中一心求死,你猜還能成功嗎?”
黎楚面色很不好看:“好,我答應你,在你死後,我也不動他們。”
荊岚模糊聽見他們讨論的話,精神徹底崩潰:“不要答應他!荊弦,你不要答應他,你聽見沒有。”
他不斷掙紮,身體被撞出數不盡的傷口,血液流出,下一秒,流血傷口卻又被即刻凍住。
血肉反複撕裂,荊岚好像感覺不到疼痛一樣,他拼了命地,想往妹妹身邊趕。
即使荊弦剛剛說得英勇大義,可真到了快死的時候,她還是下意識抖了下。
黎楚斜她一眼:“反悔了?”
荊弦:“沒有。開始……”
“不、要。”
一聲刀尖刺入身體的悶膩肉響,黎楚感覺自己的後腰傳來一股鈍痛。
他低頭,看見不知何時醒來的黎竺,艱難換着氣,兩手握着一把閃着寒光的特殊匕首。
此刻匕首的刃尖全部刺進了黎楚的身體内。
黎楚目光受傷,甚至有些不敢置信。
黎竺捅他拿一下,用盡了全部力氣,她這會隻能抓着那匕首的把柄,不斷喘氣:“我說了。我不許你那麼做……黎楚,你不要動她。”
區區一把匕首當然不可能殺死黎楚。
隻是這匕首還是黎楚親手送給黎竺的。
他花了好幾年的時間,将自己的異能和這把匕首融合,如果黎竺未來哪天遇到危險,匕首上帶着的異能,能解決很多麻煩。
可黎竺以前總嫌棄說匕首不襯她,她不喜歡。
黎楚不知道是該哭還是笑:“我以為你真的把我送你的禮物丢了。”
黎竺:“少啰嗦……”她威脅道,“你要是傷害荊弦,那我就跟她一起去死。”
黎楚:“不要說讓我不高興的話。”
“我呸,我就說,你憑什麼管我,你是什麼東西。”
積壓依舊的情緒終于讓黎楚爆發了,他反手按住黎竺,黑沉的眼晦暗不明:“黎竺,我和你才是一家人,你現在是要為了這些外人,和我徹底割裂關系?”
“拿我給你的東西來捅我,你既然還帶着它,那應該也記得,我說過,被這匕首捅了人,必死無疑。你剛剛是真想要我死嗎?”
“我……”黎竺一噎。
黎楚忽然發瘋似的,抓着黎竺的手腕,狠狠帶着她用匕首捅自己!
血肉被徹底洞穿,黎楚這個神經病,甚至還不斷旋轉着匕首。
一眨眼,他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大。
黎竺呆愣愣地看着發瘋的黎楚,好半晌才回神:“……你、你瘋了吧。”
黎楚臉上濺了點血,黎竺徹底看不透他了,黎楚讓她覺得陌生。
哪怕知道黎楚做了哪些很可怕的事情時,黎竺都沒有現在來得慌。
“你到底想幹嘛!你快松開我……”
黎竺想反抗他,卻又沒什麼力氣,最後折騰半天,隻在黎楚臉上抽了個巴掌。
這個一向說一不二的男人,也沒有因此動怒。
“你剛剛想殺我,我現在這麼做,不是正合你意,你在不高興什麼,你不是想我要死嗎?”黎楚眼底幽深,醞釀着黎竺看不懂的情緒。
“誰管你,反正不許傷害荊弦。”黎竺一心要護着荊弦。
黎楚緊繃的弦像是斷了,忍不住大聲道:“荊弦荊弦,一個外人,到底有什麼好護着的?你以為我建立工廠和新藥集團都是為了誰?要是沒有這些東西,你覺得自己還能活到現在嗎?你護着她有什麼好處?她的心髒可以救你,你知道這麼多年來,我找了多少人?除了她,沒有人和你的匹配度那麼高。”
“黎竺,你還不懂嗎?你不想傷害她,那你就要死。你是甯可自己死,也要讓她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