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藥幹的差不多,江連拿出手機打字。
【秦先生送我的,說是諾諾之前用剩下的。】
“秦先生?”孫雨知皺眉。
江連尴尬地抿唇,拿出手機跟她解釋。
【就是您兒子,秦成,秦先生。】
孫雨知的眉皺的更深。
因為秦思澈根本就沒長過凍瘡。
她的好兒子為給人送點禮物,連自己外甥的謠都編上了。費了這麼大功夫,人家還是一口一個秦先生。
想到這裡孫雨知不禁有些想笑。
腦海裡浮現一句話,一物降一物。
江連不理解孫阿姨臉上變來變去的表情,隻感覺手指舒服了不少。上藥的時候孫阿姨的态度雖然比平時強硬。
但江連明白那是真心為他好,一股暖意從江連心底翻起,漸漸湧上鼻頭。委屈摻雜着感激,讓他本來回歸理智的思緒再度失控。
眼眶漸漸濕潤,睫毛被淚水打濕。江連屏着呼吸試圖把淚水重新憋回眼眶,但不論是生理還是心理都不允許他這樣做。
控制不住的淚水從眼角落下,江連無聲地擦拭着眼淚。
孫雨知去桌子那拿個果盤,順便觀察了一圈江連的房間。發現江連住的雖然是預留的保姆間,房間裡的家具陳設,可是一點都不必主卧差。
她這個兒子,簡直就是司馬昭之心。
也就江連單純,看不出他那些花花心思。
孫雨知對秦成的所作所為嗤之以鼻,覺得他一點都不勇敢,彎彎繞繞的。她正專心吐槽秦成,一轉頭發現江連挂了滿臉的淚水。
“乖乖,怎麼了,怎麼突然哭了?”孫雨知趕忙過去,捧着江連的臉蛋關切地問。
她不問還好,這一問江連哭的更急了。
羞赧加上愧疚,江連恨不得當場找個地縫鑽進去。
可惜他的鑽地縫大計還沒開始實施,就被孫雨知女士強硬打斷。
孫雨知一把把人樓進自己懷裡,完完全全把江連當成了小孩在哄。一手拍後背幫人順氣,一邊拿紙巾,幫人擦臉上的淚珠。
淡淡的栀子香把江連包圍,他被孫雨知緊緊抱在懷裡,感受着來自另一幅身軀的溫暖。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覺得,自己是回到了爺爺懷裡。
回到了遙遠的童年,爺爺總會抱着他講一些精怪故事。
但事實是,童年再也無法回去,爺爺也永遠不會再抱着他,給他講那些老掉牙的故事。
他早就是一個沒有親人的人。
但這一刻,就他被孫阿姨抱緊的這一刻,他不孤單。
這一刻,他是有人愛的孩子。
情緒徹底占領了精神的高地。在這種熾熱絢爛的情感面前,理智就像是一片輕飄飄的羽毛,一陣微風,就吹的不見蹤影。
江連回抱住孫雨知,徹底放松身體,窩在她懷裡大哭了一場。哭了他對孫阿姨的愧疚,對秦先生的不坦誠,對洗脫污名的遙遙無期,對未來的迷茫及恐懼。
大哭一場,江連情真意切地握着孫雨知女士的手。在手機上寫了一大段話,把從珠城到現在發生的事全都坦白了個幹淨。
孫雨知聽完,大手一揮,直說讓江連放心,自己一定會幫他保守秘密。他不想讓秦成知道的事自己肯定不說。
就連江連為什麼要有意隐瞞自己在人工智能上的造詣,孫雨知也沒問。
反正她無條件相信江連,像他這樣的好孩子,即使有什麼事不能說,也定然是有他自己的苦衷。
作為一個開明且包容的家長,就是要理解孩子,給孩子足夠的空間,包容孩子的小缺點。
沒錯,在孫雨知女士心中,已經完全把江連當成了她的孩子。
至于秦成,就他那點小心思。讓他給江連當老婆,估計能開心的上天。
秦總靠着馬上就能跟心上人過二人世界的希望,拼命幹了一天工作。
晚上回家一看,不光秦思澈沒走,還多了一個人。
“媽,你怎麼來了?”
孫雨知女士高冷一瞥。
“别喊我媽,要喊就喊婆婆。”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