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就發現陸雲川的舊棉衣穿在他身上十分寬大,但那畢竟不是貼身的衣物,寬松些也正常。但這回穿了裡衣才發現,袖子、褲子都長出好大一截,領口也松垮垮的,若不是林潮生緊緊拽着,隻怕得表演一個“老肩巨滑”。
他有這麼矮嗎?林潮生沉着臉鑽進了睡房。
陸雲川聽到動靜扭頭看去,看到林潮生後目光閃了閃,又抽了抽嘴角。
林潮生闆着臉,拽着襟口喊道:“川哥,你過來一下。”
陸雲川皺皺眉,聽話地走了過去,“怎麼了?”
林潮生趕忙靠過去,和他站着比了比。
嗯,真的是矮,就到陸雲川的肩膀。
他早怎麼沒發現!
這算什麼?嬌妻不過肩?
笑嘻嘻變不嘻嘻,嬌妻竟是我自己。
林潮生被“男友睡衣”打擊到了,闆着臉問:“哥,你瞧我有多高啊?”
陸雲川皺着眉退了兩步,将林潮生上下打量了一遍,答道:“大概五尺二。”
林潮生瞳孔地震,整個人都不好了。
一米七三!
好好好,穿越一趟,人縮水了。
痛失一米八身高的林潮生哀嚎一聲,滿臉痛苦地爬上床,大被蒙過頭,裝死。
陸雲川:“怎麼了?”
林潮生埋在被子下搖頭,甕聲甕氣的說話聲從底下傳了出來,“我現在吃鈣片還來得及嗎?”
他似自言自語般嘟囔,隔着被子聲音也不清晰,陸雲川沒聽清,站在原地看了他好一會兒,見床底下沒了鬧騰的動靜才過去将被子扯了下來,發現這鬧脾氣的小哥兒不知何時已經睡着了。
陸雲川摸了摸他的額頭,嗯,正常溫度;又探了探他的鼻息,嗯,有氣。
陸雲川放心出了門。
他出門沖了澡,穿了一條亵褲打着赤膊回了睡屋。
盯着床上沒一會兒功夫就睡得四仰八叉的人出神,他也不知想到什麼,皺着眉發了好一會兒呆,最後還是身體誠實地上了床,抖開被子躺了進去。
剛睡着沒一會兒,半夢半醒間又聽到身邊的人開始鬧騰。
陸雲川一個激靈又吓醒了,趕忙伸手又去摸他的額頭。
沒問題。
剛松開一口氣,就聽到被自己半擁在懷裡的人突然“嘿嘿嘿”傻笑了起來,又低聲喃喃了幾句,像是在說夢話。
也不知夢到什麼,笑得傻兮兮的。
陸雲川:“……”
陸雲川猶豫了一瞬,最後還是貼上去想要聽聽他究竟在說什麼。
剛貼近,就聽到林潮生又嘿嘿嘿笑了兩下,說道:
“嘿嘿嘿……我終于有媳婦了。”
陸雲川:“……”
果然還是覺得……算了,還是睡吧。
陸雲川盯了說夢話的林潮生一眼,翻身擁着被子閉了眼睛,沒再搭理這燒壞腦子說夢話的夫郎。
……
次日起床,林潮生發現陸雲川看他的表情總有些不對勁,似乎是不理解,又似乎是無奈無語,總之就是複雜又奇怪。
林潮生:“?”
什麼情況啊,林潮生百思不得其解。
雖然對夫郎很無語,但陸雲川還是起床熬好藥,又做了清粥小菜,最後才喊着林潮生吃早飯。
喝過藥吃過早飯,陸雲川在院子裡砍柴。他大概是嫌林潮生躺過的棺材晦氣,給它劈了當柴燒。
陸雲川體格兒好,動起來就流滿身的汗,初春季節就穿着單衣在院子活動。
林潮生也沒好意思繼續閑着,抱着劈好的柴收進柴房,一根一根摞得整整齊齊。
忙了一個時辰的家務,砍柴、掃地、洗衣裳,還給後頭菜園的青菜小蔥澆了水。
忙活完,陸雲川不知從哪裡提出一隻臘兔子。
“你身體太弱了,村醫說要好好養養,中午燒兔子吃。”
林潮生盯着那隻煙熏得通紅的臘兔子,肉質緊實,顔色漂亮,這下是真流口水了。
林潮生哪有不應的,腦袋點入搗蒜:“好好好!”
和他一塊兒流口水的還有二黑,這傻狗吐着舌頭兩眼發光地盯着那隻臘兔肉,饞得口涎如淌水。
陸雲川瞪去一眼,喝斥道:“自個兒上山找吃的!”
說罷,兩隻黑毛大狗爬了起來,前後蹿着出了院子,往山裡去了。
陸雲川不愛與村裡人來往,他的院房修在小山腰,離山腳倒是不遠,就是路繞,得走一刻鐘的功夫。
附近人家稀少,離他最近的大概是山腳的岑家人。
兩隻狗子跑沒了影兒,陸雲川提着臘兔子進了竈房,林潮生嘴饞,跟着一塊兒進去了。
他自告奮勇道:“我來燒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