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
剛才還安安靜靜跟着林潮生的大黑見主人沖了進去,連忙也吠叫起來,咧着牙去幫架。它被教得很好,輕易不會咬人,就扯着岑張氏的褲腳把人往外拖拽。
林潮生連忙将被扯着掐打的岑葉子救了出來,扶着人看了一圈,發現他挨打的左臉已經浮腫起來。
見老娘吃虧,岑大為也不管自個兒夫郎了,撸着袖子沖上去罵:“嘿,哪來的哥兒管老子家的閑事!老子看你也是欠揍!”
他身高體壯的,可不比岑張氏有力氣,發着怒就要去扯拽林潮生。
可憐林潮生體弱體虛,被扯得一個踉跄差點摔個狗啃屎。
大黑瞅見了,也不管不得傷人的命令,炮仗般沖上去,一頭撞在岑大為的小腹上。
它是一隻大狗,為了好打獵被養得膘肥體壯,個頭兒真是不輕,力氣又大,沖上來跟頭小牛似的,直接就把岑大為給撞翻了,一腦門磕在地上,摔得額頭黑青,嘴角也擦破了。
岑大為爬起來又要罵,可再睜眼又認出這大狗是上頭陸獵戶家養的狗,再看多管閑事的小哥兒,可不就是前段時間嫁過來的生哥兒嗎?
林潮生他是不怕的,可岑大為不敢得罪陸雲川。那獵戶兇巴巴的,身手又好,打他就跟打雞崽子般,躲都沒地兒躲。
岑大為縮了縮脖子突然噤了聲,可他老娘還在罵,聲音兇悍得樹梢上的鳥兒都吓飛了好幾隻。
“嘿!你個沒爹沒娘的野哥兒,也敢管起我家的事兒了!”
“膽肥兒的小野種!老娘今天就替你爹娘好好教教你!”
岑葉子吓了一跳,忙推了林潮生一把,小聲道:“你快走!我奶可兇了!”
剛說完,那婆子就沖了上來。
“你們在做什麼!”
恰是這時,一聲厲喝打斷了這場鬧劇。
陸雲川黑沉着一張臉站在門口,面色十分難看。
他身邊站着一隻黑狗,起先還傻樂着晃尾巴,後來聽主人的語氣不對勁,立刻停了搖晃,俯下腰咧開森白的尖牙“嗚”了兩聲。
見到陸雲川,岑張氏才終于收斂下來,但仍是沒好氣地嘟囔道:“你這新夫郎可是手長,管起我家教小哥兒了!”
陸雲川并不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但他知道這家人的尿性,常把夫郎哥兒打得哭爹喊娘。後來家裡夫郎懷了孕,大的倒是不打了,盡磋磨小的。
兩家隔得近,陸雲川有時候被吵得心煩也會下來喝斥兩句。
他沒有立刻說話,隻陰沉着臉瞪了林潮生一眼,壓低嗓音喊道:“還不過來。”
林潮生這時已經有些後悔自己沖動了。
路見不平這本沒有問題,但他自己也是個弱雞,根本沒有拔刀相助的能力,若是被人抓住,恐怕得一塊兒挨揍了。
他撇撇嘴巴,悄不吱聲地蹭了過去。
陸雲川環顧一圈院裡,冷冰冰說道:“家裡一個懶的,一個老的,一個懷着娃的。這是打算把剩的那個打傷了,家裡活計給你們做?”
這話不中聽,可管用。
岑張氏撇着嘴想了想,還真是這個理兒。
田岚也忙抱住抽噎的小哥兒求道:“是啊娘!家裡活兒多,我身子笨做得慢,要是把葉子打傷了,這洗衣喂豬割草的活兒就沒人幹了!”
被罵懶的岑大為讪讪一笑,也說道:“娘,也是這個理兒。算了,也教訓過了,我現在都餓了,還是喊葉子趕緊去做飯!”
岑張氏隻好闆着臉不情不願地說:“行吧……死蹄子還不滾去做飯!想把你老子餓死啊!老娘今天就看着你煮,看你還敢不敢偷吃的!”
岑葉子抽噎着從小爹懷裡退了出來,抹着眼淚鑽進了竈房。
那頭的林潮生松了口氣,正想說話,忽地雙腳騰了空,原來是又被陸雲川扛到了肩上,扛豬崽兒般扛了回去。
林潮生:“……”
回了院兒,陸雲川一聲不吭地看着人進屋,又關了門。
反手把肩上的林潮生摔在床上,林潮生被磕得屁股一痛,又見陸雲川臉色陰沉,忙朝後縮了縮臀。
他不會要揍自己吧?這沙包大的拳頭,一圈砸下來,還不得直接打斷氣啊?!
林潮生伸了伸,試圖解釋:“哥,冷靜。這件事兒吧其實是……”
一句話還沒說完呢,他被掐着腰整個翻了過去,摁在了床上。
“啪!”
隻聽得啪的一聲,林潮生驚得眼睛都瞪大了,瞳孔一縮,下意識口吐國粹:“我操了……”
陸雲川聽得立刻皺起眉,擡起手又往他屁股上不輕不重拍了一巴掌,“罵什麼呢!”
誰家小哥兒像他這樣,罵這些話。
又被打了一巴掌,陸雲川其實沒用多大力氣,但他天生手勁大,輕飄飄一巴掌也拍得林潮生屁股火辣辣的疼。
挨了兩巴掌,林潮生不敢罵了,是個能伸能縮的好漢,趕忙反手捂着屁股求饒:“錯了錯了錯了,哥,我錯了!”
陸雲川撒開手,林潮生趕忙翻身爬了起來,眨着眼睛瞅陸雲川。
陸雲川歎了一口氣,沒好氣訓道:“叫你别出門的。”
林潮生縮到一個安全位置,忍不住又開始嘀咕了,“活人哪有不出門的,又不是圈豬圈牛。”
陸雲川氣得支起一條腿在床上,半跪着撲前去想拉扯林潮生。
這可把林潮生吓壞了,眼睛陡然一瞪,趕忙說:“别别别!我是你夫郎,又不是你兒子!哪有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