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青慮擡首,榆西辭正站在四樓弧形露台前,冷冷淡淡地看着他。
他斂笑低頭打字回複:好
将平闆收好,他乘電梯到4樓,右轉沿着長廊走十步,站定在整座宅邸唯一一間主卧的門前。
他擡手敲了兩下門,裡面的人沒有回複。
他已經習慣了,敲門隻是禮貌告訴門内的人,他即将準備進去。
約莫過了十幾秒,他第二次敲了兩下門:“我進來了。”說完,便擰開沉重的實木黑門把手。
他目不斜視穿過卧室,眼神不曾停留在淩亂的床上片刻,拐了兩個彎後,他來到一個開着門的,幾乎跟卧室一樣大的衣帽間。
榆西辭閉着眼睛、西裝筆挺坐在環形沙發的正中央,不知道是在養神還是在想些别的什麼事情。神色淡淡。
言青慮繞過沙發,打開一個櫃子,從一櫃子的領帶中,取出一條與榆西辭西裝适配的領帶。然後側身打開一個抽屜,取出一對鑲嵌着藍寶石的鲸尾式鉑金袖扣。
他轉身走到沙發前,将手中裝有袖扣的盒子放到橢圓形團桌上,在榆西辭面前站定。
“榆總。”
榆西澤聞言睜眼從沙發上站起身,一股冷香瞬間襲向言青慮。
言青慮放緩呼吸,擡手給榆西澤系領帶。榆西澤今天穿了一套灰墨色的西裝,言青慮給他配了一條同色系的暗紋領帶。
他輕車熟路地繞了一個雙環節,再将領帶抽出穿進,在收結前,他習慣性得将領結處凹折出一個“酒窩”,最後上拉收緊,一個漂亮的溫莎結就系好了。
在翻領子的時候,言青慮的小臂不小心碰到了榆西澤的胸口,雖然榆西澤穿了襯衫和西裝,但言青慮還是不着痕迹地後退了小半步。
他比榆西澤低了半個頭,平視的時候,視線區域正好卡在榆西澤的喉結和下巴中間。
他看着榆西辭的性感的喉結上下輕微一動。
榆西辭比昨夜更加冰冷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怎麼了?”
他從恍惚中瞬間回神,上下牙齒咬了下舌尖,痛感讓他的心率恢複正常。
言青慮撫平了榆西辭襯衫領上并不存在的褶皺:“沒什麼,這裡好像有一點點皺。”說完他一邊彎腰從盒中取出袖扣,一邊又後退了小半步。
榆西辭将手伸向言青慮,言青慮迅速為榆西辭戴好寶石袖扣。
“好了。”
這套系領帶和戴袖扣的動作,已經形成肌肉記憶。畢竟這個景象在過去十年工作日的每一天早晨都在他和榆西辭間上演。
自從十年前發生那件事之後,言青慮便搬進了這座于他而言猶如囚籠般的地方。爾後的每一天,每一夜,隻要榆西辭有需要,言青慮都必須立刻出現在他眼前。
給他系領帶,幫他戴袖扣,跟他shang chuang。
兩人沉默着,榆西辭看着眼眸微垂的言青慮,從這個人進門到現在,兩人之間連一個眼神交彙沒有。
言青慮剛才在樓下回别人信息的時候,還會笑。
怎麼現在隻會像個啞巴一樣不肯多說一句,笑也沒了。
“言特助。”榆西辭知道,每當他這麼喊言青慮的名字時,對方一定會看向他。
果然,言青慮微擡頭,将視線定格在榆西辭的淺琥珀色雙瞳中:“?”
“言特助,地毯要被你看出洞了。”
“隻是在想軍部賽演項目方案的事情。”言青慮悠然不迫地回答,又移開了視線。
“言特助一大清早就心系工作,招到你這樣的員工,是諾斯之幸啊。”
“不是的。”言青慮覺得自己上一句的回答頗有一些邀功的意思,立刻解釋,“今天上午十一點就要定方案了,我先設想下流程,這個項目容不得任何錯漏。剛才杜總監已經把技術方案的終稿發給我了,我初步看了一下,基本沒有什麼問題。等下在車上,我需要再……”
再仔細過一遍……
後半句話被一陣冷香卷入口中,榆西辭雖然也是工作狂一個,但他向來講究工作與生活之間的平衡,在他看來四樓除了書房,其他地方都不适合談論工作。
榆西辭直接托着他尖尖的下巴,攬過他纖細的腰,讓他貼向自己。唇舌糾纏間,言青慮突感舌尖鈍痛!榆西辭在吮咬他的舌!他的舌尖剛剛被自己咬破,劇痛還未褪去,榆西辭又給他脆弱的舌尖添了新傷。
言青慮在痛苦與灼熱中感到一陣眩暈。
起先言青慮還略微掙紮了下,但這點掙紮如蚍蜉撼樹,可笑而無用,根本撼動不了一點。言青慮索性放棄掙紮。可榆西澤充滿暴力的吻讓他根本站不穩腳跟,他閉着眼承受着,再後來,他受不了了,自暴自棄地伸手環着榆西辭的脖子,以免自己腿軟摔倒。再後來——
咕噜咕噜——
言青慮的肚子發出了抗議聲!肚子需要吃飯!
沉浸在深吻中的兩人雙雙愣住。
榆西辭松開對言青慮的桎梏,笑着問:“言特助,你難道昨天沒吃晚飯嗎?”
言青慮耳尖通紅,說:“嗯,忘記吃了。”他何止沒吃昨天的晚飯,連昨天的午飯也沒吃。從昨天上午十點開始就埋進實驗室,一直到晚上九點才出來。回到家剛洗完澡就被榆西澤喊過去,翻來覆去折騰到淩晨兩點多才讓休息。他甚至連喝口水的功夫都沒有……
肚子這個時候叫,已經算很給面子了。如果是昨天夜裡餓得咕咕叫,也不知道榆西辭會不會放過他,讓他去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