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青慮站在玄關處,看着菱形鏡中的自己,耳朵通紅。他趕緊用手把兩側的頭發往下順了順,才勉強遮住耳朵。
他換好鞋子,拎着公文包走出去,司機已經把車停在庭院門口。
言青慮上車後跟司機老吳打了聲招呼。
他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
【9:25】
還有五分鐘。
公司十點上班,在沒有其他行程的情況下,榆西辭每天會在九點半這個時間點坐車出發去公司。
言青慮再次取出平闆,翻看長達68頁的項目方案。
五分鐘後,車廂門緩緩自動打開,榆西辭長腿一跨,坐進車廂内的沙發軟座。
主駕和車廂的隔闆升起,司機發動車子駛離。
榆西辭掃了一眼言青慮手中的平闆,單手解開西服的扣子,說:“拿來我看看。”
言青慮聞言将平闆遞給榆西辭。
榆西辭一目十行掃過,修長的手指微曲,每隔十幾秒,食指便輕觸屏幕進入下一頁。
言青慮坐在另一邊的沙發椅上,傾身跟榆西辭一起看平闆。如果不是他早晨看過一遍,根本跟不上榆西辭的浏覽速度。
翻頁間隙,言青慮極為迅速地看了一眼榆西辭的線條淩厲的側臉。
榆西辭不管做任何事都講究效率,能花十分鐘,絕對不會再多花一秒。
榆西辭年少時期憑借能力力排衆議帶領即将宣告破産的諾斯成為行業巅峰,其間所有的事情,他都能做到又快又穩,一騎絕塵,讓别人望塵莫及。
除了在做那種事的時候,很慢,慢得不可思議。
十五分鐘後,榆西辭将平闆關掉,開口:
“38頁,微型智能飛行儀的運動軌迹算法,需要根據最終賽演場地4維掃描圖重新計算。”
“57頁,賽事所有攻擊型武器的表側植入芯片,每秒識别數從1200次調整到每秒2000次。”
“剛才說的兩點,今天會議結束後再優化。這份方案書沒有問題,直接用。”
“好。”言青慮将方案書翻到榆西辭說的那兩頁,備注修改建議後,通過雲端共享給杜鳴宇。順便還給杜鳴宇發了個簡訊,告訴對方榆西辭看過他的方案了,說沒問題。
杜鳴宇秒回:啊啊啊啊啊!十拿九穩了!
言青慮:是的。[憨笑]
杜鳴宇和言青慮都知道,榆西辭說沒問題,那就是真的沒問題。他對待工作,永遠都是站在上帝視角公正客觀地評價,不會給予任何貶低或者贊美的辭藻。
下屬給他看方案,他從不端領導架子。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哪裡不行,他也會直接告訴你,并且給出解決方案,絕對不會摻雜任何屬于人類的感情色彩。
在諾斯,上行下效,所以司内風氣極其和諧。
隻不過現在的榆西辭行蹤低調,本人又總是寒着張俊臉,除非有直接性的工作接觸,常人幾乎見不到榆西辭。
九點五十,車停在負二層空曠的私人專屬停車位。
兩個人從走出那輛加長版豪車後,再沒說過任何一句話,就像從來不認識彼此一樣。
榆西辭走向停車位邊上直達頂樓的專屬電梯,言青慮則走向電梯背面的樓梯,去一樓等員工電梯。
言青慮在諾斯有兩個工位,一個在88樓總裁辦公室隔壁的特助辦公室。另一個則是位于86樓的科研室,他同時還需要兼顧生物機械研發的工作。
其實言青慮完全可以跟榆西辭同乘一部電梯,這樣隻需要90秒,他就能到達88樓。
但言青慮不想這樣。
他時刻提醒自己,他跟榆西辭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他沒有任何身份和立場共享榆西辭的資源和特權。
榆西辭的家位于首都環郊南側号稱“東區第一豪宅”的鋆宮别墅區,離最近的地鐵有2公裡。
最開始的時候,言青慮是騎自行車再轉地鐵上班的。
一開始還挺正常的,直到有一次他在科研室加班加到10點,到鋆宮的時候已經11點了,洗漱結束後,榆西辭打電話讓他去主卧。
那天他從12點被弄到淩晨4點。早晨他拖着散架的身體準備騎自行車去地鐵站時,被榆西辭告知,自行車已被初三丢了,以後坐他的車上下班。
言青慮無奈表示自己偶爾晚上會有加班的情況發生,與榆西辭同行不方便。
榆西辭則讓他以後最晚加班到9點,還把老吳的号碼給了他,讓他加完班後直接讓老吳去接他。
那會兒是言青慮喜歡榆西辭的第二個年頭,彼時21歲的言青慮還會偷偷因為榆西辭這些舉動産生一些不該有的遐想。
後來,言青慮發現,榆西辭之所以這麼做,隻是因為每晚十點,榆西辭需要他準時出現在主卧。
這也是言青慮偶然發現的。
他答應完榆西辭不會再晚于9點下班,結果依舊在10點下班,他不好意思讓一把年紀的老吳大晚上的,還要去接他,就自己打車回到鋆宮,鋆宮禁止一切外來車輛進入,他隻能讓出租車停在鋆宮的門口,待他披着夜色走到榆西辭的住所時,已經是十一點半了。
他洗完澡準備睡覺,結果好巧不巧,榆西辭的電話又打過來了……
那天晚上,他被榆西辭弄得非常狼狽,一直到次日清晨,神志不清的他才被放過……
之後,但凡哪天他做不到晚上10點出現在榆西辭的卧室,就會被榆西辭玩命折騰。榆西辭雖然面冷心冷,長着一張禁欲臉,但在那種事情上面,堪稱變态……
兩人發生不正當關系的第一年,從沒接過吻。
榆西辭更傾向咬人。那時的言青慮還是期待過榆西辭的親吻的。
第二年的某一天晚上,榆西辭喝了許多酒跟他親了一個醉醺醺的吻。
後來一發不可收拾,往後的每一夜,傾向咬人的榆西辭變成了傾向連親帶咬的榆西辭。
榆西辭肺活量驚人,言青慮有一次呼吸沒接上,直接暈在榆西辭的吻裡。
此後言青慮對榆西辭的吻,既喜又畏。畏更多一點,因為榆西辭會咬他舌頭。真的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