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了？”

“我需要在南區留一晚。事情進展得不太順利。樣本被别人拍走了，我找到了買家，希望對方能轉賣給我，對方說要考慮一個晚上。不論明天買家是否同意轉賣給我，我都會回去的。”

“嗯。”

言青慮猶豫着是否要把在書架上看到209文件的事告訴榆西辭，但萬一隻是巧合呢？他最終決定看過文件内容後，再跟榆西辭說。

榆西辭：“注意安全。”

言青慮摸了下頸間僞裝成珍珠的定位器：“戴着珠子呢，丢不了我的，放心。”

兩人互道晚安後，便挂了電話。

半夜兩點，言青慮睜開眼睛，放緩放輕動作，摸黑來到客廳的書架旁。

牆壁上的感應燈亮起又滅了，城市夜幕的燈光自下而上透過客廳的玻璃照進屋内，但依舊不甚清明，言青慮打開手機自帶的手電筒。

他記得文件夾位于倒數第二層的中間位置。

憑着記憶，他很快找到那個文件夾。

他将手機橫放在書架略高的台子邊緣，露出手電筒，将文件夾置于手電筒下方翻閱。

他迫不及待打開這個活頁夾，裡面隻有兩張泛着黴味的紙，第一張紙的右上角還蓋着半個紅色的騎縫章，印着“情報”這兩個字眼和半身鷹紋。

他在十幾秒内看完第一張紙上的内容，這些内容大緻意思是——

大約十年前，情報司啟動了一項代号為N209的秘密行動。該行動的目标是策反其他區域在生物機械領域的研發人才，以增強南區的技術能力。如果策反未能成功，将立即啟動暗殺計劃，以此削弱他區的研發實力。

言青慮翻到第二頁。這一頁是一個附錄名單，這些名單是當年這個秘密行動中計劃策反的科研人員名單。言青慮掃了一眼，蓦地在最後一欄看到一個熟悉的名字！

姓名：李琪潤

是否策反：否

是否暗殺：是

是否死亡：是（是被人用紅筆劃掉，在旁備注了一個“否”）

言青慮心神俱顫！

李琪潤？

李琪潤不是她奶奶的名字嗎？

會不會隻是巧合？全星域這麼多人，叫李琪潤的又不止他奶奶一個？而且她奶奶不是大學老師嗎？

但是！

這個秘密行動發生在十年前，奶奶出事時間也是在十年前。

早年父母還在世時，一年也見不到奶奶幾次。不管家裡人怎麼問，奶奶隻說自己在教書，住在學校裡比較方便。但每當自己提出要去學校看望奶奶時，奶奶總是找各種理由拒絕。不僅如此，自己也從來沒見奶奶拍過什麼與學生在一起的畢業照，甚至連在學校裡面的生活照也沒見過。

言青慮剛畢業時，曾收到首都科研所的邀請。他記得對方向他介紹了科研所的管理制度，其中特别提到，需要對自己的工作内容進行保密，若有特殊科研項目，科研員工回家探親也将會受到一定的限制。

再結合奶奶的情況——常年不回家，一旦問及工作的細節，每次也都是含糊其詞……

難道奶奶不是什麼大學老師！奶奶是科研院的研究員？！

言青慮視線重新回到第一頁的行動代号上：N209

N209,N209,N209

他記得奶奶上次醒來的時候，說的是：209

不對！！！

奶奶上次說得是：嗯，209！

那個“嗯”根本不是奶奶的痛哼聲！而是字母N！！！

這些認知讓言青慮全身汗毛豎起！屋内溫度适宜，還伴有淡淡的玫瑰香薰味，他卻覺得整個人如墜冰窖！喉嚨仿佛被什麼東西扼住！

難道……難道奶奶根本不是死于車禍？！是被人蓄意殺害？！

言青慮又翻回第一頁重新看了一遍，上面沒有提及N209行動的主謀以及間諜名單。

思緒颠颠倒倒，紛紛擾擾。

淡淡的玫瑰香飄至言青慮鼻下，他吸了吸鼻子，如被噩夢驚醒一般！

這裡是釋景潇的家。

為什麼釋景潇的家裡會有這份文件？

這種文件為什麼會被他擺在客廳書架這麼顯眼的位置上？

能在寸金寸土最繁華的商圈買下這套頂樓大平層當做臨時住所，還有他對待植株樣本随意的态度，這些都讓釋景潇看起來跟“研究員”三個字格格不入。

如果他不是研究員，為什麼要斥巨資買一株對普通人來說與“草”無異的東西？

是為了吸引他的注意？

把他引來這裡？

所以釋景潇才會說那些讓他誤會是表白的話？目的是讓他留下來看到這份文件？

他的目的是什麼？

他到底是誰？

沉浸在思考中的言青慮沒有注意到，一個黑影已經悄無聲息地站在他的身後……

黑影彎腰，将唇湊近他的頸旁，輕聲問：“看什麼呢？為什麼不開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