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厭生蹲下來查看豹尾君送來的雜物。
豹尾君憨厚健壯,因此在妖冥司兼管搬搬擡擡的後勤雜事。
妖獸四使掌管天上飛的、地上走的、水裡遊的生靈,能從它們身上得到不少的妖獸零件。
妖冥司會收集起來,挑選上好的零件定期開拍賣會,進行創收。
剩下的一些殘次品會由妖冥司四使随意處理。
妖冥司四使中就豹尾君有妻子孩子,生活負擔比較重,其他同事看不上的他都會帶回家給小豹子當個玩具玩。
比如,地上一把五顔六色的尾翎,一堆黑狗牙,魚石,雞嘴和一些亂七八糟的雜物。
黑狗牙,可驅鬼辟邪。雞嘴,可克爬蟲。
巍夢魚從内室走出來,低着頭悶悶不樂。
巍厭生擡頭看了一眼她,見她眼睛鼻頭紅紅地,便上前抱了抱她。
泰媪從地上拿起一個長長的尾翎,對着巍夢魚左右晃動。
“小貓兒,喜歡這逗貓棒嗎?看這裡……”泰媪拿着尾翎撩逗着她,見她無動于衷才意思到氣氛不對。
“怎麼啦?怎麼哭啦。”巍夢魚聞言整個頭埋在巍厭生腰間,肩膀微微顫抖。
“沒事了沒事了。”巍厭生輕輕拍着。
又朝着手足無措的泰媪說道:“去櫃台裡拿根香。”
泰媪聽話地去拿了跟香過來,遞給巍厭生。
巍厭生将巍夢魚抱到軟墊上,拿着線香插在桌上小瓶中,吹了一口氣,移到巍夢魚的面前。
香氣袅袅升起,鑽進巍夢魚的鼻子裡,巍夢魚瞳孔微縮,看向線香,頓時有了點精神,伸手抱着瓶子猛吸。
見她情緒平複下來,泰媪悄悄拉着巍厭生走到一邊,悄聲問道:“她怎麼了?”
巍厭生看了一眼如癡如醉的巍夢魚,說:“跟親人告别了。”
泰媪聞言:“噢。”
于是蹲了下來和巍厭生一起清點地上的東西。
“我沒有前世的嗎?我怎麼一點也想不起來?”泰媪疑惑道。
巍厭生停下手上的動作,擡頭看着泰媪說:“你是天上的仙女,當然沒有前世了。”
仙女?泰媪猛地眨眼:“我是仙女?是那個仙女?”她的手往上指了指。
巍厭生點點頭。
“怎麼會?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泰媪自言自語道。
巍厭生并沒有回她。
泰媪又問:“你這麼知道?”
“獎善司魏征是我舅舅,五方鬼帝算是我…叔叔伯伯,我一打聽就知道了。”
泰媪不太相信:“那我怎麼不記得,我好好的天上的仙女不當,我跑到着陰森的冥界來打工,我是有什麼毛病嗎?”
巍厭生想了想說:“我聽說你在天上也是打工的,好像是你調戲了某位大神,然後被罰投胎曆情劫,那個天蓬元帥你聽過吧,你跟他一樣一樣的。”
調戲大神?不能吧?千世情劫的天蓬元帥?聽說很慘的喔。
“那那那……”泰媪語無倫次:“那我去曆情劫了嗎?”
巍厭生思考道:“好像是曆了幾世,然後去奈何橋的時候很有見解地提出了解決孟婆湯藥效不足的方法,得到了鬼王的賞識,所以你不記得很正常。”
“真的嗎?”泰媪一臉疑惑,把自己幻想成天蓬元帥,越想越尴尬。
人在尴尬的時候是會裝作很忙的,她左摸右摸:“這個花真不錯。”“這個顔色剛剛好。”
摸着摸着摸到巍夢魚的頭上,說:“這灰撲撲的藍衣服真難看。”
她愣了一下,仔細觀察巍夢魚。
巍夢魚頭頂一簇白毛,其他頭發漆黑的挽在兩邊,一套灰撲撲的灰藍色一副,跟個未剃度的小和尚似的。
她回過頭來,朝着巍厭生說:“你也不知道給她裝扮裝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