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岑景淮面無表情,像捧着一堆炸-彈,“我他媽喜歡得都說不出話了。”
“那就好。”自覺做了好事的季嶼拉上書包,沖他揮揮手,率先走進了教室。
岑景淮木着臉捧着一大堆筆記走進二班,從前門到座位短短幾步,就成功把自己變成了屋子裡最靓的仔!
“卧槽!”王明禮目瞪口呆,“淮哥,你手裡的是什麼?筆記本?你要開始學習了?”
“真假?”沈休不信老狗逼有這個自覺,站起來想要仔細看看,卻被岑景淮一個眼刀子吓退了。
“搞什麼啊。”沈休嘟嘟囔囔,又不是寶貝,護那麼緊幹嘛,看都不讓看。
連向來淡定的詹浩宇都繃不住了,放下筆問岑景淮:“你真要學習了?”
岑景淮沒理他們,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他将幾本筆記放進桌洞,越過自己的座位繼續往後走,最後停在了杜子建桌邊。
可喜可賀,經過一晚上的咬牙切齒和輾轉反側,岑景淮終于想起了這個人的名字——杜子建。
他的一生之敵!
“起來一下。”岑景淮屈指在桌面上叩了叩,淡聲道。
杜子建哪敢不應,不知道為什麼。雖然岑景淮沒罵人也沒打人,但他就是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種極度不友好的氣息。
杜子建戰戰兢兢地站起來,慫得壓根不敢他對視:“淮、淮哥,找我有事嗎?”
岑景淮蹙眉:“站直了,擡頭。”
杜子建下意識照做。
岑景淮随便點了個人:“王明禮你過來,看看我倆誰高。”
王明禮:“???”
這是在抽什麼風?
但還是仔細看了看:“你高,你比杜子建高半個手指頭。”
他就說杜子建沒他高!
憋了一晚上的氣總算順了不少,岑景淮哼笑一聲。丢下一臉懵逼的杜子建,施施然回了自己座位。
二班同學:“???”
這是在幹什麼?男生該死的勝負欲嗎?不懂不懂。
岑景淮也沒打算讓他們懂,他和季嶼的事兩個人知道就行了,讓他們多人知道幹什麼。尤其是那個杜子建……
想到這裡,岑景淮忍不住轉過頭,再次盯住了他。
雖然昨晚季嶼解釋清楚了,可他還是不爽。這個人憑什麼讓季嶼印象那麼深?自己都沒這待遇!
杜子建:“……”
杜子建:救命啊!
杜子建抱住瑟瑟發抖的自己,弱小可憐又無助。淮哥到底為什麼要一直看着他啊?他哪裡惹到他了他道歉還不行嗎?!
求求放過孩子吧。
淚.jpg。
岑景淮絲毫沒有自己吓到人的覺悟,不但如此,他甚至還想湊過去仔細研究演技杜子建的面相,看看他究竟哪裡有過人之處。
最後還是忍無可忍的任課老師救了杜子建。
“岑景淮!好好的你鬧什麼妖呢,給我去走廊上站着!”
出去就出去,岑景淮吊兒郎當地站起來,徑直往外走。反正後門上有小窗口,他一樣可以看杜子建。
杜子建:“???”
大哥我給你跪了還不行嗎?!
事實上不用他跪,一出門岑景淮就改了主意。多好的機會啊,為什麼要浪費在杜子建身上,有這個時間他當然是去看季嶼了!
岑景淮單手插兜,慢悠悠地晃到了一班的前門處。
彼時,季嶼剛睡了一覺,正一邊打着哈欠一邊整理頭發。昨晚不僅岑景淮沒睡好,他也一樣。無他,第一次逃寝太興奮了,餘韻無窮,回味着回味着就失眠了,隻好白天補。
季嶼扒了扒頭發,正想喝口水,忽然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他下意識擡起眸,然後就在小窗口看到了岑景淮那張臉。
季嶼:“!!!”
季嶼震驚,比劃着做了個口型——你怎麼在這裡?
岑景淮指指他,又笑了笑,意思是來看你。
他有什麼好看的?季嶼急了,早上不是還想好好學習麼,站走廊裡怎麼學?
他張了張嘴,正想讓岑景淮趕緊回去,能聽一點是一點,頭頂陡然傳來一聲厲喝:“季嶼!”
季嶼一個激靈,猛地站了起來:“啊!”
“啊什麼啊?”物理老師闆着一張臉,粗聲粗氣道,“我叫你好幾次了知不知道?”
物理老師是個古闆的老學究,對季嶼這段時間的學習狀态早就不滿意了。一天天的,上課不是睡覺就是看課外書,哪裡像個高三生。
偏偏他們班主任是個心腸軟的,非說季嶼之前太緊繃了,現在這樣放松挺好,讓他們不用多管。
物理老師隻好忍着。
可是今天,物理老師實在忍不了了!
好個屁!
再這樣下去好好一個清北苗子就廢了!
他恨鐵不成鋼地看着季嶼:“說說吧,你剛剛在幹什麼?”
第一次被老師在課堂上點名批評,季嶼有點不好意思,小聲道:“就……走了一下神。”
走神?
呵,他信他個鬼!
物理老師冷笑,當他沒注意他的小動作呢。
物理老師把書往講桌上一拍,決定好好給季嶼個教訓,這孩子不管是不行了。
“以為我在講課就不知道是吧,”物理老師氣沖沖走下講台,直奔前門而去,“我倒要看看外面有什麼東西勾得你神魂颠倒,連課都不聽了!”
說完,猛地拉開門。
岑景淮那張帥逼臉霎時出現在所有人面前。
物理老師沉默了。
一班人也沉默了。
沉默是今早的一班。
一片尴尬的寂靜中,唯有岑景淮絲毫沒受到影響,他自然地擡起手打了聲招呼:“老師好,我是岑景淮,隔壁二班的。”
頓了頓,貼心地補充道:“那個勾得季嶼神魂颠倒的東西。”
物理老師:“???”
一班同學:“???”
一班同學:“!!!”
班級裡陡然爆發出一陣哄笑聲,吹口哨的、拍桌子的,動靜大得幾乎能掀翻天花闆。
季嶼深深低下頭,耳根子一點一點紅了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