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他擡起頭,戚述别有深意地笑了聲,江知羽兇巴巴地問:“你想怎麼啊?”
戚述被兇了以後難得不講話,江知羽還以為是這人收起本性變得老實。
被這麼打斷了一下,他津津有味地繼續巡視,再猝不及防地發現……
自己醉酒時團住的那件西裝……
真的就挂在這裡!!!
江知羽不由地僵住了,在心裡苦澀地說,為什麼非要犯這個沖?
戚述也沒想害他感到難堪,剛才本就主動退讓了一步,自己無意揪着這點。
這西裝在最開始就打算處理掉,因為确确實實一股葡萄酒味,香醇濃厚得極具存在感。
但助理收拾殘局的時候,認為這衣服尤其昂貴,簡單廢棄未免太可惜。
于是助理自說自話地帶了回來,挂在通風處散去酒味,戚述對此也沒有多管。
回憶到這裡,戚述轉動眼眸,瞥向身旁的青年。
江知羽此時渾身難受,恨不得立即找個縫隙躲進去。
他硬着頭皮參觀完陽台,死活裝作沒看見外套,而就在兩人離開之際,戚述把它從衣架取了下來。
這是幹嘛?
好吧,終于要和自己計較了?
用不着他去猜,這個人是小心眼!被占了便宜肯定會反咬回來!
思及此,江知羽别開頭,眼神胡亂飄着,等待對方做出下一步攻勢。
就在他用手指絞弄衣擺的時候,身後發出悶響,江知羽循聲望去,是戚述把西裝和白T丢在了一起。
江知羽從而愣了愣,眨眨眼望向戚述。
“你想怎麼呢?”戚述模仿他講話,語氣卻不冷硬,十足十的調侃。
江知羽就知道他很讨厭:“……”
兩人對視着,在江知羽措辭出搪塞話語之前,聶銘森在餐廳呼喚他們過去開餐。
一人一碗蟹黃馄饨,江知羽埋頭吃了起來,全程沒有給對面任何眼神。
聶銘森采訪兄長:“你惹江老師不開心了麼?”
戚述沒有回答,默認了這件事,察覺到他倆的氛圍很奇怪,聶銘森乖乖地閉上了嘴。
熱騰騰的馄饨吃完,江知羽用濕巾擦過嘴角,而戚述起身送客下樓。
江知羽的手機收到消息,周柯說有同事急性闌尾炎,希望他這幾天臨時去救急。
江知羽:[好,事項明細發我郵箱。]
打完字,他點擊發送,再看着眼前繁盛的花花草草。
他讓戚述止步:“今晚不用送我到公寓了,這裡治安不錯,你别這麼客氣。”
“明天你會翹班嗎?”戚述沒轉頭回去。
江知羽道:“我為什麼要避開你?你收拾好自己的床,别讓我再看到怪東西。”
戚述聽完很稀奇:“原來我的床在你管轄範圍内了。”
話音剛落,江知羽又想去瞪他,琢磨了下,硬生生地按捺住沖動。
兩人走過開滿鮮花的栅欄,戚述手上多了一束茉莉,江知羽瞧見了,在心裡數落他小動作真多。
本市的治安環境非常好,夜間也可以放心出行,隻是不遠處有幾家夜店,偶爾有酒鬼在街邊撒野,出不了問題但會鬧心。
走回去的路上,江知羽湊巧碰上了一個,那人多看了他幾眼,嘴裡嘟囔着似乎想搭讪。
但他還沒來得及上前,先注意到江知羽身邊有個高大男人。
男人的氣場非常強,有着久居上位養出來的疏離和傲慢,發現他在觀察這裡,涼涼地掃過來了一眼。
僅僅是一眼,酒鬼慫巴巴咽回了話語。
“話說我同事做手術,這兩天我可能沒法來,到時候看看情況。”
江知羽沒注意到周遭情況,向戚述打好招呼:“你弟是什麼時候走?”
今天是周三了,戚述回答:“周五。”
有概率完不成任務,江知羽欲言又止,再聽到戚述言簡意赅地說:“工作要緊。”
江知羽應聲:“說好了的條件,我不想欠你的人情,明天我肯定會過來。”
“這樣還不幹淨。”戚述是黑心資本家,絕不是正人君子。
江知羽也很苦惱,對啊,他們還剩下的次數呢?
“總之我不會欠你。”江知羽畫大餅。
戚述不上當:“行,你現在去劫持聶銘森,讓他周末不逃回爸媽的懷抱。”
江知羽束手無策,問自己怎麼綁架?
“他個子比我高了,一米八有了吧?被你喂得營養那麼豐富!”他說。
眼看着事情要怪在自己頭上,戚述心知肚明,江知羽很想賴賬。
沒有别的辦法解決,他其實也無所謂去追究。
戚述拿出手機,暗暗搜索:[怎麼公開身份最吓唬人?]
[合作會想提前召開,如何讓乙方同意?]
[乙方想逃該怎麼從外鎖門?]
壞水一個接着一個開始冒,他點開頁面,卻聽到江知羽有了主意。
“也就一次,到時候如果真的抵不上,我大不了也用手幫你……”江知羽聲音微弱,險些淹沒在晚風裡。
戚述側過臉來,以為自己聽錯了,江知羽則嚴肅向他聲明。
“真的隻有一次而已,多了絕對不可以!”這回嗓門變大了,“你看我也沒用我比你有底線!”
礙着情緒太緊張,江知羽這麼嘀咕完,還要認真補充些什麼,卻被戚述中途打斷。
“江老師。”戚述沒評價他的提議,率先闡述這種強調很可笑。
他聲線平緩,聽着非常有說服力:“容我也說明一下,我身體指标真的很健康,絕對沒有性沖動控制障礙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