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開始·“冬令營”
葉戈爾·莫洛佐夫,俄籍著名的花樣滑冰教練,其本人在役的時候出過三枚世錦賽男單,兩枚世青賽男單的金牌,退役轉為教練之後,主要教導男單和女單的選手,所帶的學生金牌數更是數不勝數。
他也是這一次集訓的總負責教練之一。
但本人親自過來迎接其中一個國家的青年組隊,應該不屬于集訓總負責教練的職責才對。
梁教練與沈教練見到莫洛佐夫後,連忙上前打招呼。
而單振博趁着這次機會,湊近郁辰耳邊小聲開口,“莫洛佐夫教練絕對是為了阿辰你過來的,畢竟你是最新出爐的冬青奧男單金牌。”
順便的,他還自顧自分析了目前成年組的花滑男單情況。
“莫洛佐夫目前的男單學生裡,耶塔已經二十九,三月份的時候他透露過自己人生的金牌已經夠多了,而另一個學生約克也已經過了黃金年齡段。所以我猜測,莫洛佐夫這次當集訓的主教練,是為了物色好苗子的——而阿辰你,今年冬青奧的金牌,世青賽的銀牌,去年大獎賽青年組的金牌,絕對是他名單上面的人!”
被指出這賽季成績的主人公,郁辰已經把自己的視線從雪堆上,聚焦到即将入住的宿舍的屋頂。從面包車開始戴着的羽絨服帽子,也因為他仰頭的動作而滑了下來,不過他還是被那深色的羽絨服衣領遮住了大半的臉。
也許是因為做冰上的運動項目,所以即便是出生在南方的他,也并沒有曬黑,再加上羽絨服的深色調,襯得皮膚更加白了。
十七歲的青少年好像并沒有發現,自己身邊的師弟在讨論他。
而單振博越說越覺得自己有道理,持着在他們面前的白人老爺子聽不懂中文,大膽的跑到梁教練旁邊,哥倆好那樣用胳膊肘捅了捅教練。
“怎麼辦梁老頭,你的好大弟子要被搶走了,你隻剩下我了。”單振博說罷還搖了搖頭,一臉可惜的表情看向梁教練,“我明年要是拿不到阿辰那樣的成績,你可别怪我啊。我可做不到阿辰那樣,練不出來就把自己往死了練。”
“……”
聽了單振博整段話的梁興文氣得快冒煙,但還是本着國際友好的态度,中年教練先朝面露迷茫的莫洛佐夫教練笑笑,然後轉頭看向小弟子的一瞬間露出兇狠表情,拳頭還在一米六出頭的小孩頭頂壓着輾轉。
“你個十四歲的小孩,操心那麼多成年組的事情幹什麼!”
男子單人的青年組年齡涵蓋十三到十九歲,單振博這個小子去年才剛進來青年組的國家隊,按照目前的成績來看離他升組還有好幾年,這麼早就開始八卦成年組的事情。
梁興文覺得單振博就是閑得慌,他應該就算休賽期也要給那調皮混蛋安排滿訓練才對。
不過,說到給郁辰升組的事情……
中年教練不由自主的歎了口氣。
他梁興文隻是中國隊青年組的教練之一,阿辰要是今年升到成年組的話,那就由不到他負責的了。
他對待郁辰确實比對待以往其他的學生特殊一點,也隻是因為那孩子十三歲的時候就進入青年組,經由他來指導到現在有四年的時間。而這四年,讓他足以清楚那孩子的特殊性。
上個月世青賽之後,梁興文就跟花協總部提出,将這一賽季近乎整個賽季拿金的郁辰升到成年組。雖然那邊還沒有确定下來,但升組的可能性非常高。
國家隊成年組男單那邊,目前的一哥周哲彥有退役的打算,而恰好阿辰這一個賽季的表現那麼出色。
在出發過來莫斯科之前,梁興文一直在跟成年組那邊的教練打點,打算給郁辰後半年升組鋪好路,找一個最合适的教練。教練和學生的選擇是雙向的,梁興文能夠說自己這四年來帶領郁辰非常用心,但是并不能肯定的說自己是很适合教導郁辰。
阿辰在四年前,十二歲未升組的時候就已經拿過出色的成績了,而他梁興文,讓四年前就綻放過閃耀光芒的新星,時隔四年才重新綻放。
如果莫洛佐夫想要教阿辰……
這次能成的話,說不定就是晚了四年的緣分。
莫洛佐夫跟中國青年隊的兩位領隊教練打了聲招呼之後,就讓開宿舍的門,讓趕了近十個小時國際航班的大家先去休息。
中年就白頭的梁教練側過頭,看向了身旁發呆看光秃樹枝的郁辰,将他注意力拉回來。
“阿辰,走了進宿舍了。”
黑色碎發的年輕人轉過頭,跟随者梁教練的話擡腿走上宿舍樓的台階。在經過門口的時候,郁辰無意當中和邊上的莫洛佐夫教練對上了視線。
在郁辰一愣的同時,白人老爺子和善的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Здравствый(你好)。”
突然的,郁辰覺得自己想要打一聲招呼,他也說出來了。突然的出聲,而且還是用的俄語,也成功的讓莫洛佐夫愣了一下。
但很快,老爺子笑着開口回應了一下。
“Здравствы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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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集訓雖然時間不長,但是來參加的國家隊伍并不少,所以總的來集訓人員一點都不少,宿舍也安排了兩棟樓。
宿舍不大,是雙人間,兩張鐵床架的單人床分别在進門的房子兩邊靠牆,中間一個還算可以的通道。
郁辰看了的第一眼反應是,這個空間應該可以放下一個旋轉練習器,他應該有把那個放行李箱裡面帶過來的。
梁興文教練帶着底下倆男單倆雙人男伴進了宿舍樓,分配好房間後,就招呼着幾人開始收拾鋪床。
分配是按照他們本身所在的項目來安排的,也就是郁辰和小自己三歲的單振博一個房間。
——感覺會有些吵。
這是郁辰實打實的感覺,然後他就放平行李箱拉開,将旋轉練習器找出來,試圖給它看放在哪個地方最合适。
“唉,你趕了十個小時的飛機下來之後不休息就想着訓練的啊?”
單振博被郁辰的行為吓到,“我都累到不想動了。”
他人癱在還沒有鋪上床單的單人床上面,也不嫌棄那床髒不髒。
經過男單倆人房間門口的梁興文隻感覺頭大,走進來無奈開口,
“你們兩個,都給我鋪好床再做别的。”
說是這樣說,其本人已經走進屋子裡,先是伸手将賴在床上的單振博拉起來給他翻新床單。看着十四歲的調皮少年動手之後,又轉過身,彎腰将郁辰的旋轉練習器推到床底,并且也給十七歲青少年翻出另一套床單。
“阿辰,鋪好床再玩。”
好不容易勸住除了滑冰之外别的都不愛幹的安靜學生之後,轉過頭的梁興文腦仁一疼——原本另外一邊好好在鋪床的單振博,在床單沒鋪好的情況下又躺上去了。
底下的未完成床鋪被他弄得亂七八糟。
“單振博,你給我起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