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到了溫餘的聲音,心裡很焦急,但他動不了,身體還需要積蓄力量。
陸鳴滄也沒想到他剛告别溫餘遊出内海,就被殺馬特王子的人抓了,這奇葩王子是真的有病,陸鳴滄都聞到了他身上極不穩定的alpha信息素的味道,這人似乎提前進入了分化,引得情緒極不穩定,俗稱腦子容易搭錯筋,上頭。
被抓到的時候,陸鳴滄其實已經意識不清了,但他依稀記得自己打傷了好幾個人,差點逃走,然後因為力氣消失被擄,他自己也被打得很慘。
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陸鳴滄知道這殺馬特王子肯定要拿他去威脅溫餘。
果不其然還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陸鳴滄感覺到周圍的風與海洋的氣息,感覺到自己的靈魂似乎升到了半空中,俯視着兩船上發生的一切。
他看到斐迪·赫爾曼逼迫溫餘跳海來救他,看到溫餘的掙紮,被壓迫,被按着頭跪趴在地上,看到溫餘滿臉血與塵土的狼狽模樣。
他風光霁月的小王子,為了他而放棄尊嚴,低頭乞求作惡者,得到的卻是得寸進尺的傷害與侮辱。
陸鳴滄心中的怒火幾乎要焚盡整片海域。
他一遍遍的告訴自己,要醒過來,快點醒過來。
直到頭發被拽住,頭皮發出陣陣痛吟,陸鳴滄終于醒了過來,他睜開眼睛,正對上溫餘血紅欲裂的雙眸,那狀若惡鬼的模樣,卻讓陸鳴滄軟了心,迷了眼。
朝溫餘安撫性的笑了笑後,陸鳴滄眸光一利,轉向抓着他頭發,笑得一臉狂妄的斐迪·赫爾曼。
有些幹澀發白的嘴唇微微啟開,微啞的聲音輕輕的響起,音色低沉,沁着慣性的散漫勁,松松懶懶,聲調也不大,但卻帶着一股磁沉的威懾力。
說着。
“小子,你知不知道你這種人在我們那裡叫作惡毒炮灰。”
“而惡毒炮灰,一般下場都不太好。”
衆人一驚,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得集中到了斐迪·赫爾曼拖着的藍尾人魚身上,包括溫餘。
這是他們第一次聽到藍尾人魚的聲音,一瞬間竟有一種置身虛幻的錯覺,隻感覺好聽,沉迷。
不過所有的迷醉最後還是被這張狂的話語所驚醒。
居然敢當衆直言斐迪·赫爾曼惡毒,所有人都感到一陣恍惚的荒謬。
在這樣下一秒就可能被丢進海裡喂鲨魚的危險時刻,藍尾人魚竟然還敢如此不計後果的激怒斐迪·赫爾曼,他是真的不想活了嗎?
這幾乎是所有人的心聲。
可這還沒完,藍尾人魚嘲諷完後,直接伸出雙手緊緊的握住了斐迪·赫爾曼拽着他頭發的手,用力禁锢住斐迪·赫爾曼的動作後,仰起頭一點點,毫不猶豫的扯斷了自己的頭發。
斐迪·赫爾曼隻感覺手裡一輕,藍尾人魚已經從他的身邊脫離了出去,隻剩下手中幾縷金色的長發纏繞着手指,零落而下。
人魚竟直接就着斐迪·赫爾曼拉扯的力度,拽斷了自己的頭發。
衆人隻感覺頭皮跟着一陣發麻。
可藍尾人魚卻面不改色的瞥了一眼地上淩亂的金色頭發,淡淡道。
“我的頭發,也是你想碰就能碰的?”
“既然髒了,那就不要了。”
說完,陸鳴滄動作迅速的撲到船側的角落,撿起甲闆上的一塊石頭,看也不看的用力朝另一邊的漁船上砸去,下一秒那邊傳來刀疤臉哭嚎的慘叫聲。
“啊!我的眼睛!我看不見了!我看不見了!”
本欲圍捕陸鳴滄的人全都被這突發情況吓了一跳,腳步立刻慢了下來,遲疑而防備的看着藍尾人魚。
陸鳴滄背抵着船闆,仰頭朝衆人背後的斐迪·赫爾曼點了點下巴,唇角露出一個桀骜的笑,尾音微揚,低沉的聲音層層蕩開。
“現在,我們來算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