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尴尬,縮了縮手,有些語無倫次:“什麼……什麼……你胡說什麼呢!?”
差點被偷錢包的男生聞聲回頭看了過來,顯然是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清澈的眼底透出幾分狐疑不解。
池頌淡淡瞥了眼男生,重新看向男人,眼風如刀:“有膽子把手往别人兜裡放,沒膽子承認?”
“什麼……什麼往别人兜裡放啊!”男人臉色驟變,妄圖将這事蒙混過去,“我就是看這小夥子錢包快掉出來了,正準備提醒他一下,你倒好,不弄清楚情況沖上來就冤枉人!”
這年頭居然還有嘴這麼硬的小偷。
池頌滿眼不屑,冷嗤一聲。正要開口,耳畔突然傳來少女清甜幹脆的聲音:“他沒冤枉你!你就是小偷!”
他循聲看去,隻瞧夏茉不知何時跑了過來,此刻正舉着手機拍他們,明明緊張到眉頭擰在一起,開口卻中氣十足,正義凜然的不得了:“我都拍下來了!你剛剛就是想偷他的錢包!别想狡辯!”
夏茉的一句話,讓原本在旁邊看熱鬧的路人紛紛将目光落向男人,開始議論——
“原來是小偷啊……”
“居然偷學生的錢。”
“報警吧!”
“是啊是啊,報警吧!這一看就是個慣犯!”
報警?男人徹底慌了。
他怒氣騰沖地罵了聲操,猛地擡腳朝着池頌小腿踹了過去。
“嘶——”池頌沒防備,結結實實挨了這麼一下,痛的皺眉,掌心也無意識洩了力。
與此同時,男人奮力掙脫開池頌的手,擠開圍觀的人群,風馳電掣般地沖了出去。
“欸!你不許跑!”夏茉反應迅速,拔腿追上去,竭盡全力地拽住了男人的衣角。
男人回頭,兇聲惡煞罵了句滾開,一把推開夏茉。
夏茉腳下踉跄,險些摔倒。
好在池頌眼疾手快,在關鍵時刻扶住了她的肩膀。
“沒事吧?”他問。
“沒事。”夏茉站穩腳跟,搖搖頭。
汽車的鳴笛聲接二連三地響起,匆匆逃跑的男人不要命地在車流中穿梭,惹的不少司機搖下車窗大聲呵斥:“你他媽是不是有病啊!”
“想死去跳河,往馬路上沖禍害别人做什麼!”
池頌下意識想要追上去抓人。
然而腳步剛邁開,一直在旁邊緘默不語的男生卻忽然攔住了他。
“算了吧。”男生搖搖頭,沒打算追究,“我東西沒少,就别再追了。”
池頌怔了下,想說些什麼,可又覺得這當事人都不介意,他也沒必要在這兒瞎摻和什麼。
定定神,他收回追人的腳步,将這事放了過去。
男生把手中的書籍裝回書包,沖池頌和夏茉颔首:“剛才謝謝你們。”
池頌隻是舉手之勞,微勾了下唇:“沒事。”
一旁的夏茉不由自主地打量起眼前的男生。
男生看着隻比池頌矮兩公分左右,身上穿着一件純白色襯衣外套,内搭的T恤也是白的,襯的他氣質幹淨,有點脫俗的疏離感。
這猛地一瞧,莫名有點像小時候不愛說話的池頌?
繼續打量着,夏茉好心提醒男生:“你襯衣口袋太淺了,下次别把錢包放裡面了,不然就算沒人偷,自己也能掉了。”
“謝謝,我會注意的。”男生禮貌道謝,聲音平靜柔和,就像是杯溫開水,寡淡的不能再寡淡。
他伸手把錢包掏出來,揣進下褲的口袋放好。
與此同時,32路公車停靠在了公車站台。
男生回頭望去,又轉回來,同他們打招呼:“我要坐的車來了,先走了。”
池頌輕聲說好。
夏茉自來熟,沖着男生燦爛一笑,大大咧咧地揮揮手:“拜拜!在車上拿好東西,别再被人盯上啦!我們有緣再見!”
男生淡淡笑笑,沒再說什麼,隻轉身走向站台,上了公車。
夏茉目送着公車離開,用胳膊怼了怼身旁的人:“喂,池頌。”
池頌兩手抄在兜裡,漫不經心地低眸看她:“嗯?”
夏茉眺望着漸行漸遠的公車,目光逐漸發癡:“你有沒有覺得,剛才那個男生特别有氣質?”
池頌沒看出來:“什麼氣質?”
夏茉張張唇:“就是那種,那種……”
哪種呢?她忽然卡詞。
夏茉緊急啟動大腦詞庫搜查能力。查了好半晌,總算是找到了兩個十分貼切的詞:“溫文爾雅!芝蘭玉樹!”
溫文爾雅?芝蘭玉樹?
寫作文倒是沒見她詞彙運用的這麼豐富。
池頌不屑,伸手抓住夏茉的後衣領,強行将她提走:“你該配一副眼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