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妝師聞言手一頓,再次看了看上過腮紅的臉認為陸謹的話在理,點頭應下:“我也是這麼想的,沈老師你真的太白了,粉底液要用暗沉的才能壓下去。”
沈律配合卸了妝,這次沒再出錯,臉上妝容十分貼合紙醉金迷時的模樣,看起來更像是豪門裡走出來的富少爺,換誰都能被這張臉給迷惑住。
化妝師道:“沈老師去換衣服吧,我給陸老師改一下妝。”
沈律應下,從身後的衣架上拿起一套花裡胡哨的服飾走入牆角被簾子隔開的換衣間。
“陸老師你和沈老師什麼關系?”化妝師一邊動手修改陸謹的妝容,一邊八卦發問。
陸謹眼睛看着前方的鏡子,透過鏡子看試衣間,被問及立馬收回目光,“認識、不熟。”
化妝師“哦”一聲。
眼裡滿是八卦,大寫“我不信”三個字。
從她進來給沈律化妝到現在,陸謹的視線可沒從沈律身上移開,說這四個字也不心虛,不愧是演員演的真好。
陸謹不欲與化妝師多解釋什麼,安靜坐着讓對方改完妝容。
“我先走了,還要給其他人化妝呢。”
她愛八卦吃瓜,可工作沒做完不允許她多耽誤一秒,收起化妝包拎起走出這間化妝室。
沒一會,人模人樣的沈律“唰”一聲拉開簾子。他身上挂滿金屬鍊條與碎鑽的皮質黑色短外套緊緊貼合上身,内搭一件露腰的黑色背心,勾勒出細而白的腰肢。
下身的褲子褲頭很短,露出青年穿着的内褲邊,内褲邊是黑色上面印着英文,一點也不突兀。
人靠衣裝,沈律從一位清冷男神變為混夜店的高富帥。
沈律走到陸謹面前,得意詢問: “怎麼樣,帥吧?”
陸謹移開眼睛,冷淡道: “一般。”
沈律輕啧一聲,“你這是嫉妒,你自己穿的跟土包子一樣還想拉踩我,沒門!”
他這身有多帥他不知道?還需要靠陸謹來質疑他的帥氣?
沈律先一步走出化妝室,收到贊賞驚豔的目光比陸謹誠實多了。
導演本想呵斥走神的助理,順着看過去就被花枝招展的沈律迷了眼,招呼一聲: “沈律過來,拍照了。”
攝影棚布置的很簡單,又用每個角色身上的特點放置擺件,人往裡一站氛圍立馬出來了。
“導演。”沈律走進。
導演擺擺手将沈律推到攝影棚内,“别傻站着,趕緊進去拍個人照,待會再來點兩人照大合照。”
沈律站在裡面擺了幾個符合人設的姿勢,閃光燈停下時他覺得輪到下一位了,擡腳走兩步又被導演吼了回去。
他看向眼前多出來程序員,無語道:“你進來做什麼?”
兩人站在一起拍照是否過于違和。
工作人員聽從攝影師指揮搬、擺放裝飾物。
陸謹單手插褲袋,笨重的鏡框擋住他冷厲的眼神, “導演讓進的,你跑這麼快急着拍照?”
沈律輕哼: “不是,隻是不想和沒品的人說話。”
群衆的眼光是雪亮的,狗東西不是。
陸謹沉默。
兩人在攝影師的指導下拍了幾張照片,但遠處的攝影師眉頭從未松過,臉上表情不滿。
“你們兩個靠近點,不要跟仇家一樣,在劇中你們可是好兄弟。陸謹你把手搭在沈律肩上,沈律你表情放松不要繃着。”攝影師拿起喇叭沖着兩人喊。
兩人靠近隻有一個拳頭的距離,陸謹手臂攬過沈律肩膀時他身體緊繃,克制住想要把人反手摁地上來個過肩摔的想法。
“那是你兄弟不是你仇人,注意表情管理!”
攝影師的聲音源源不斷,沈律深吸一口氣當身後趴了一隻狗,緊繃的身子放松下來,神情露出一絲放松與惬意。
“沒錯沒錯,看鏡頭。”攝影師咔咔就是拍。
好不容易拍完,沈律一口氣還未松完變聽見導演和攝影師的談話。
攝影師: “等會這兩人拍另一套肢體動作可以更親密一點,曉得兩人關系不一般。”
導演狐疑:“我這不是同性題材,兄弟情沒必要那麼親密吧。”
“兄弟情大直男,大大方方展現出來才不會有人往愛情想,放出劇照時還能圈一波CP粉。”攝影師語重心長,“你又沒賣腐,一切是路人過度腦補,既不會影響電影風評又能圈一波新觀衆。”
導演若有所思: “有道理哈。”
沈律嘴角一抽,眼皮直跳不停,心下預感更加強烈。
聽那兩人的話,他不敢上超話去,這照片放出去不知道多少邪惡CP粉狂逛産糧。
沈律先被喊走換另一套,留下陸謹拍攝個人劇照。
折騰了一天,沈律卸了妝換上自己的衣服,站在路邊拿着手機想讓助理開車過來接他。
“滴滴——”
沈律眼神揚起,看到黑色庫裡南停在身前,車窗慢慢落下露出男人那張冷峻的面容。
陸謹出聲:“走吧,載你一程。”
沈律收起手機拉開車門坐上去,“送我回家。”
一回生二回熟,不知道多少次坐陸謹的車了,多一次不多,他不帶客氣。
“恐怕不行。”
沈律轉過頭,拉安全帶的手都停頓住,“你喊我上車故意逗我玩呢?”他嗓音清冷夾雜怒氣。
陸謹解釋道:“我要先回一趟公司再回去,先回家要繞路。你怕被人發現我們做同一輛車的話,我先送你回去吧。”
這語氣、這話術,在陸謹眼裡他是哪種人?
“不用,先去你公司。”沈律眼底似笑非笑,“你不怕我去你公司被你同事看到就行。”
“好。”陸謹應聲。
庫裡南緩緩駛入車流,又因為是豪車沒少惹人注目,一路上所有車輛都與他們保持一段距離,前後左右都空出一片。
沈律想起前幾次也是這樣,每次陸謹的車都不一樣,開口問:“你車庫裡沒低調點的車嗎?”
陸謹思考片刻,“公司配的保姆車,很醜。”
那輛保姆車隻看外表不百萬,内置全是高端設備,相當于一輛小型房車,在裡面走動睡覺不成問題。
沈律:“……”
他仇富。
曾經他也有一片豪車庫,後來他叛逆身無分文。
也不知道現在回去認錯他的那些豪車還能開麼?
陸謹踩下油門,“開機還有一周,不會這周都打算在家點外賣吧?”
“沒有,還有其他工作。”沈律舒服地窩在椅子上,懶洋洋說着,“可能還會回家一趟,我不在的日子别太想我。”
兩人是鄰居沒錯,卻也不會天天見面,一方面是工作時間不一樣,他白天睡覺陸謹出門工作,晚上睡覺陸謹才回來;另一方面是他刻意等隔壁沒了動靜才出門或是拿快遞外賣。
陸謹冷笑一聲:“少自作多情。”
他怎麼會不知道沈律躲他,工作忙沒時間也沒理由去逮人問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