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視線裡出現了幾架陌生的飛行器,大概是今天要來參加庭審的貴族以及聽證人員吧,他沒有去看光腦,因為臨近開庭,昨夜入睡之前胥壇來找他拿走了他的光腦。
晏塵并不擔心他們會用他的光腦幹壞事,一是他們打不開,二是他相信胥壇,就沖胥壇說過的那番話,晏塵覺得他和議會的蟲是不一樣的。
他歎了口氣,忽然覺得好沒意思,他離開了窗戶。
穿戴整齊後,他敲響了隔壁的房門,沒有特意喊人出來,而是站在門口說了一句:“我去院子裡逛逛。”
他也沒管對方應沒應,自顧自走出了這棟住宿的樓房,他來到綠意盎然的小院子裡,走到了那顆高大的樹下。
“冕下,要開始了。”
含·巫到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晏塵躺在樹下,一隻黃色的小鳥雀站在他的肩頭跳來跳去,含·巫的聲音傳來,它便被驚吓到了,迅速飛走。
晏塵起身,撣了撣身上沾着的雜草,然後朝含·巫點點頭,跟在他的身後離去。
負責這場審判的并不是科波菲爾,議會此時的法案還在初步施行階段,并沒有民事法庭,但是軍部有軍事法庭。
軍事庭、議會分庭抗禮,一個管軍事,一個管政治,他們此次審判特意選擇的是軍事法庭的審判長。
雖然審判長胡參·菲戈隻審判過軍事方面的案件,但是殺人什麼的……應該和那個也差不多,提供證據,證明有罪或清白,根據現有的基礎法律做出判斷。
胡參一直覺得這是個很簡單的事情,但是這次注定要讓他失望了。
蟲族以往一直沒有“懸疑”、“心眼子”的說法,但是此次參加這場博弈的,哪個不是八百個心眼子的?
随着衆人落座,晏塵獨自一人坐到了被告席上,他的對面卻坐了四個人——拜索沒有親蟲,母蟲早就死了,他充其量就是個擁有“母蟲後代”身份的孤兒而已。
胡參用金剛錘子拍了拍桌子,他控制着力度,但沒想到議會用的一直是木頭桌子而不是鋼制的桌子,這就導緻了一個很尴尬的結果——桌子碎了。
晏塵:“……”
原告們:“……”
陪審團的議員:“……”
陪着胡參來參觀的軍團長們:“……”
“咳咳……開庭!”胡參審判長盡力不去注意到這個令蟲尴尬的“小問題”,但是顯然沒能成功,台下的蟲一直緊緊盯着這個桌子。
直播間的蟲族們剛剛連上網就看到了這麼尴尬而不失好笑的一幕。
【哈哈哈哈哈,胡參!這是議廳,不是你軍事法庭,你帶個毛線的鋼錘子哈哈哈哈哈】
【胡三!胡老三!】
【你們看陪審議員的表情,我要笑裂了】
【太好笑了,不是,審判庭不應該很嚴肅嗎?】
【樓上的,平常是很嚴肅,但奈何……】
【笑死我哈哈哈哈】
晏塵也是盡力憋笑,他放在桌子底下的雙手緊緊捏住褲子,牙關緊咬,生怕自己一個不注意就笑出了聲。
但是胡參顯然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了,他将随身攜帶的心愛錘子放下,換用手輕輕拍了一下桌子:“肅靜!”
其實也可以不用肅靜的,畢竟大家替蟲尴尬的毛病都犯着呢。
但胡參才不管這麼多,見周圍沒人講話,他就直接進入了流程,他看了一眼端正坐着的晏塵,眼裡閃過驚豔,他咳嗽了兩聲。
由于法律建設不完善,一場不倫不類的“審判”開庭了。
“被告,您被指認刻意謀殺五位雌蟲,其中一位平民,兩位軍雌,兩位貴族,請問您是否有異議?”
晏塵彎着眼睛,不緊不慢道:“當然有,不是我做的。”
說罷,他咧開嘴看向原告席上的沃克利,見沃克利通紅着眼睛像極了要将他啃食殆盡的惡鬼。
“衆所周知,我是個廢物,諸位不如先出席屍檢報告,沒有精神力的雄蟲可做不到直接擊殺雌蟲。”
胡參點點頭,讓人将屍檢報告呈上來,這份報告也被公布在直播的平台上。
晏塵本以為他們會在屍檢報告上作假,否則說不通議會的目的——是的,晏塵還是堅信議會的目的不純。
胡參看完了報告,給晏塵砸了個大雷——“五具屍體,一具有精神力殘留。”
看熱鬧的直播觀衆看到這裡也是一臉懵。
【這個廢物大公……有能力幹掉這麼多雌蟲???】
【不是,其中兩個還是軍雌?】
【你們搞錯了吧?】
而廢物大公此時一臉呆滞加迷茫。
什麼?竟然沒有造假嗎?
晏塵倒吸一口涼氣,這隻有兩種可能,一是他們真的隻是懷疑他,沒有搞别的小動作;二是有個更大的陰謀在等着他。
其實不必多說,就沖着他身上百分之四十的封地,晏塵都覺得必然是二。
胡參拍了拍桌子:“請原告叙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