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握着槍,看着眼前唧唧歪歪的三隻蟲崽,頓時氣血上湧,直覺自己下一秒就會死在這裡。
于是淡定了三十多年的述不再淡定,他終于是撕開了呆闆的面具——其實也不算面具,畢竟他本身也就是這樣一個呆呆的雄蟲。
于是達勒就親眼見證了什麼叫“帶孩子使蟲瘋狂”。
“你們!這是在拿槍嗎?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那麼牛呢,石頭雕成槍,你是準備扔出去砸死敵人嗎?”
“換!你倒是換子彈啊!你等着我來給你換嗎?”
“哇塞,有你可真是你敵人的福氣,三袋子彈下去敵人都得給你頒個獎,蟲體描邊大賽一等獎。”
達勒看着述對着嬉皮笑臉的玖零叁破口大罵,咽了口口水然後湊到布魯克的耳邊輕聲道:“果然帶孩子不容易。”
“怎麼說?”
“我現在明白我小時候雄父我為什麼罵我了。”
“你幹啥了?”布魯克顯然是有些好奇,他和達勒幾乎是蹲下來頭靠頭說着悄悄話。
“我小時偷他的槍對着他一頓掃射,被罵了一頓。”
“……”
“然後因為兩串子彈一槍都沒打中,又被罵了一頓。”
“……”
布魯克扯扯嘴角,完全沒有細想為什麼達勒的雄父會接觸到槍械的問題。
早些年代的蟲族崇尚武力,尤其是原始的力量,他們并不屑于借用科技的力量,因此槍械大多數是運用在軍隊裡。
達勒呆呆地看着玖零叁不僅一點都不怕述,反而還湊上去跟他撒嬌,驚得嘴都合不上。
布魯克看着玖零叁有些欽佩:“這才是狠蟲,能屈能伸。”
畢竟今天訓練了八小時,玖零叁一蟲挨罵的時間就占到了七個半小時,但是即使是這樣他也能保持如此樂觀的心态向述撒嬌。
佩服至極。
“冕下什麼時候回來啊?”
布魯克還想繼續問,但是雙眼冒火的述已經注意到他們了。
“你倆,過來試試。”述已經收起來火氣,盡力将怒火壓制住,保持表面的平靜。
布魯克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老老實實走到靶子前開了一槍。
意料之中的沒有中。
“呼……”述閉上眼睛,将罵蟲的話咽進肚子裡,這算工傷,要賠錢的。
“你來!”他一把抓住達勒的肩膀将他拽出來。
達勒穩住身形,拿槍的姿勢不對勁,述皺了皺眉沒有阻止。
達勒很專心,他深吸一口氣,腦海中自動浮現出蘭斯洛特跟他說的話——“仇要自己報才有意思。”
“砰——”
巨大的沖擊力讓他往後猛退幾步,眼見就要摔倒了,述在他身後抵住他的背。
“做的不錯。”
一句輕飄飄的誇贊,達勒擡頭去看,三環。
他表情瞬間由晴轉陰,述一個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很不錯了,第一次摸槍就打中闆子的我隻見過兩個,你是其中一個。”
“另一個是誰?他打中了幾環?”
述還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毫不猶豫脫口而出:“我啊,十環。”
達勒:“……”其實這個安慰大可不必。
“喲,打靶呢?”
未見來者,先聞其聲。
述一聽這聲音瞬間精神了起來,這是什麼天籁之音!這是金币的聲音!
等晏塵來了一定要好好敲詐一筆,不然對不起他這段時間死去的腦神經。
什麼都還不知道的晏塵先是讓蘭斯洛特帶着拉斐爾回到了城堡,自己則是有事情向述詢問一下。
“刺殺拉斐爾的事情,是你告訴蘭斯洛特的?”
述眨了下眼睛:“嗯,他找我殺人,我給拒絕了。”
“你怎麼知道蘭斯洛特和拉斐爾的關系?”
晏塵說實話有些好奇,誰料述嗤笑一聲,像是在嘲笑他的天真:“老闆,你不會真的相信天底下有什麼永遠的秘密吧?”
後者沒想到他是這樣的回答,不過蘭斯洛特和拉斐爾的關系又不算是什麼秘密。
“何以見得?”
述說:“我知道卡特家族的秘密。”
晏塵延伸一動:“哦?”
述不肯再說,晏塵看了他一眼,心領神會:“加錢。”
述滿意點點頭:“卡特的家主不是真正的家主,他是個旁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