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遲走了,物資分隊的所有人都十分不舍。
花淵除外。
他每天都發自内心地快樂,有空就在夜間溜出去玩玩指揮喪屍的遊戲。
“說起來,直到藍部長離開,我們都沒見過他使用異能呢。”一天晚餐的聊天中,有人又提起藍遲。
周銘生嚼着餅幹:“像他那樣的S級Alpha,就不應該擁有異能,太逆天了,他光是用信息素壓制,我們都會動彈不得。”
林清則道:“據說藍部長的異能很厲害。”
“嗯,是攻擊戰鬥方面的。”張哲說。
“攻擊戰鬥型的異能很難覺醒,擁有這種異能的,在主城裡算得上是鳳毛麟角。”周銘生長歎一聲靠在椅背上:“哎!造物主能不能看看我們普通人啊!”
林清則拍了拍周銘生的肩:“你平衡點吧,主城的法律對攻擊型異能有多嚴苛,你忘了嗎,他們可是一不小心就會被判進去坐牢的!這幾年也判了好幾個呢!”
“擁有攻擊型異能的人,在性格方面有殘缺,大多數比較殘暴好戰,所以主城對他們的監管特别嚴格,他們是不能随意對人類同胞使用異能的。”
陳雙道:“我倒是聽說,藍部長的異能,對身體能量消耗很大,也許這就是為什麼我們一直沒看見他使用異能吧。”
“越強大的異能,越容易将自己反噬。”林清則表示理解。
“我懷疑,他被小花園救回來的那天,反噬的力量比肉/體的傷要大很多。”陳雙說。
“他被反噬了?”周銘生瞪大眼睛,“我看他狀态還行,就是身上的傷重了點吧。”
花淵耳朵動了動,默默坐到餐桌一角啃他的小餅幹。
“藍部長那樣的戰鬥力,怎麼可能被幾個小賊傷到?我猜他是在被異能反噬的時候,遭到偷襲了!”
“我聽說,藍部長異能的反噬,和情緒有關,所以他性子總是冰冰冷冷的。”
“這麼聽起來,反噬也沒啥要緊的,性格冷一點而已,又不傷身體。”
“哎,這就是人家的強大之處吧。”
花淵垂着眼睫,默默聽着他們聊天。
别的隊友都對他挺熱情的,噓寒問暖,隻有藍遲永遠是用淡漠的眼神注視着他,就好像一直在居高臨下地審判他。
是因為異能反噬導緻的嗎?或許他沒有表面上那麼可怕?
好在藍遲現在已經離開了物資分隊,花淵終于從那種一舉一動都被觀察的監控感中脫離出來,緊繃的神經放松了許多。
入了夜,大家都回到自己的房間裡休息。
花淵隔壁房間本來是藍遲,現在空了出來,幸存者隊伍中一個四十多歲的胖男人住了進去。
藍遲住的時候,隔壁房間很安靜,但現在,花淵聽着這個胖男人重重的鼾聲睡不着。
花淵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瞪着天花闆,輾轉反側到後半夜。
餓了。
反正藍遲也不在了,偷偷溜出去找點吃的,出趟遠門應該沒人會發現吧?
花淵偷偷摸摸換了一套全黑的衣服,準備出門覓食。
夜間漆黑的城市沒有燈光,對于人類來說是潛在的危險,但對他小喪屍來說,是最好的僞裝。
輕輕關上門,花淵看了一眼四周,便悄悄下了樓。
此刻已是淩晨,人類都已經進入了睡眠。
樓頂值守的是周銘生,估計他現在正在疲倦期,花淵溜出門沒遇到半點阻礙。
夜間降溫了,夏天的炎熱褪去,終于有點秋意。風特别大,在無人的人類城市中穿堂而過,發出嗚嗚的尖嘯聲,就像是厲鬼的凄鳴。
路上沒有半個人影,隻有一隻又一隻的喪屍。
它們眼瞳中冒着淡淡紅光,看上去就像是詭異的螢火蟲在飛舞。
不過好在這些喪屍不會傷害他,這些“螢火蟲”繞着他飛舞也就随它們去了。
該上哪兒去找食物呢?
花淵腦中忽然靈光一閃。
醫院!
之前裝甲車路過的途中,花淵看到過一個醫院!
說不定醫院裡會存有許多鮮血。
借着淡淡月光,一身黑衣的少年飛快地向醫院方向跑去,瞬間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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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塊滿是灰塵的磨砂玻璃上,貼着幾個大字:急救分診中心。
這幾個字已經被雨水和風沙沖洗得很淡了,再不會有人換上新的。
慘白的月光下,突然,“砰”的一聲,一個形狀怪異的手掌貼在玻璃上,似乎在渴望着什麼,詭異又恐怖。
——原來是人類的香味。
醫院破敗的大廳裡,一群喪屍向藍遲蜂擁而來。
這些喪屍曾是醫院裡的病人和工作人員,他們有的穿着白大褂,有的穿着藍白條紋病服,現在卻變成了血肉模糊、面目猙獰的怪物,身上的衣服也早就變得破破爛爛。
他們發出刺耳的嘶吼,帶着腐爛的氣息和無盡的饑渴。
藍遲站定,雙眸沒有一絲波瀾,那種冷漠和決絕看起來比喪屍更為可怕。
他需要去醫院找抑制劑。
一是S級Alpha對抑制劑的需求,比普通Alpha要大很多,他決不允許上次那種事情再次發生;二是上回借用了物資分隊那麼多的抑制劑,他應該找一些補充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