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藍遲的回答十分簡短,但花淵卻覺得自己如墜冰窖。
這些喪屍牙比他尖,指甲比他長,數量衆多,這都打不過藍遲,那他一個手無寸鐵的退化小喪屍又有什麼勝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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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基地沒多久,東方就泛起了魚肚白。
經曆了驚心動魄的一晚,花淵回來後也沒睡着,聽見外頭有響動了,也就幹脆起床了。
“早啊,小花園。昨晚睡得怎麼樣?”陳雙剛從盥洗室出來,端着臉盆向他打招呼。
但當她看到花淵身後,還有一個男人的身影從花淵房間裡邁步出來時,驚得臉盆都掉在了地上。
“藍、藍部長?!”
陳雙錯愕地揉揉眼睛,又使勁睜開,才确認自己沒看錯。
“嗯。”藍遲點點頭,算是和她打招呼。
“雙姐,早。”花淵裝出一個乖巧的笑容。
“你、你們……?”
這時,周銘生也從拐角走過來,看到這樣的情形,也直接“卧槽”了一聲。
“藍部長?”
“藍部長回來了,而且他人還從花淵的房間裡出來了!”
其他物資分隊的隊員也聞訊趕來:“什麼情況?!”
“藍部長怎麼回來了?”
身後的男人一直沒有回話,花淵知道,藍遲是在等花淵給他們一個合理的解釋。
花淵道:“藍遲哥哥是我昨晚在醫院碰到的,他說要回基地,我倆就一起回來了。”
周銘生道:“小花園,你昨晚去醫院了?去醫院做什麼?”
“……我……我有夢遊的毛病,不知道怎麼的,醒來就在醫院了……”
說完,花淵恨不得給自己嘴巴一巴掌。
果然夜晚容易讓人不清醒,昨天對藍遲說的謊話,今天在光天化日之下說出來,就顯得可笑至極。
但每說一個謊,就要用一千個謊去圓,他隻好硬着頭皮繼續說謊。
這個解釋十分離譜,這回就連物資分隊的同志們都在心裡打了個問号。
“他還帶了物資回來。”站在花淵身後的藍遲忽然道。
“哦,對……”花淵将昨晚從血庫偷來的血袋悉數上交,心在滴血,“我聽到你們說,主城血庫告急,就想着,既然來都來了,帶點物資回來。”
沒頭沒腦的周銘生将一背包的血袋放進他的随身空間,誇贊道:“小花園好厲害啊,還知道帶血袋回來。”
張哲說:“這種危險的事以後千萬不要做了,夢遊醒了就要趕緊回來,要出去找物資,也得和同伴一起出發,一個人去太危險了。”
“嗯嗯。”花淵連連點頭,隻想快點揭過這個話題。
“藍部長呢?怎麼回來了?”陳雙問。
“我暫時和你們一起行動。”
說着,藍遲将昨晚從醫院取回的抑制劑遞給陳雙,整整有一大袋。
“哎呀,藍部長還這麼客氣做什麼,抑制劑沒了我們也會去找的。”
“欠你們的。”藍遲說,“之前你們的抑制劑救了我。”
陳雙也不再推辭,收下抑制劑,“您之前說要做的事完成了?”
“沒有。”
“哦,回來也好,咱們在一起安全些。”
“嗯。”
大家很愉快地接受了藍遲回來的事實,“那你倆先去洗洗吧,一會兒我們吃早飯。”
花淵一點也不想和藍遲一起站在盥洗室大眼瞪小眼,于是準備先溜回房間。
卻聽藍遲對他道:“你不洗麼?”
花淵:“……”聽起來他很不愛幹淨似的。
“洗的……”
“那你跑什麼?”
“我……我沒跑,我是想給您騰位置,您先洗。”花淵慌忙編了個理由。
“不用挪,你站那裡就好。”藍遲淡淡道。
“好……”
花淵隻好和藍遲一同站在盥洗室裡刷牙洗臉。他還是接受不了藍遲又回到物資分隊的事實。
也許是晨起有些困倦,藍遲叼着牙刷時是閉着眼睛的,像是在閉目養神。
花淵在心裡腹诽這個男人,但視線卻不受控制地落在他身上。
藍遲閉着眼睛,花淵一開始還小心翼翼地偷看他,見人一直不睜眼,便開始大膽地打量他。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不知道藍遲回來後睡過沒有,他想從他臉上分辨,但是失敗了。
藍遲的臉上看不出睡沒睡過的痕迹。
清晨那旭日初升的淡淡天光照在藍遲側臉上,花淵再一次驚歎,藍遲長得太好看了。
五官立體而深刻,像是從油畫中走出來的人物一般。高挺的鼻梁和薄而緊緻的嘴唇構成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氣質,既冷峻又吸引人的目光。
不對……好看什麼好看!
他可是随手就能把你解剖了的人!
“看什麼。”
忽然,這尊油畫人物開口說話了,把花淵吓了一跳。
與此同時,花淵将自己剛才腦子裡的想法脫口而出:“哥哥,你長得真好看。”
“……”
花淵話音剛落,他就想給自己一個腦瓜子。
沒事亂說什麼話,不想活了是不是。
盥洗室裡水聲停止,能聽見外面樓道上物資分隊的人在交談的聲音。
藍遲嗓音涼薄:“你不是很怕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