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淵渾身一激靈,想逃卻無處可逃!他整個人都被這隻喪屍籠罩了,左右是它的利爪,上方是它的臉!
他隻能盡量歪着頭避開掉下來的口水,用手臂撐着喪屍不斷壓下來的身體,把它往反方向推。
正在這時,一支冰藍色的箭淩空飛來,筆直地插入喪屍腦袋。
“唰”的一聲。
腐臭的血漿濺了花淵一臉。
“……”
花淵胡亂抹了一把自己的臉,視線在血漿中看到了箭矢的主人。
藍遲不知什麼時候躺下休息的,他的睡袋就鋪在離花淵不遠的地方。
而他也是第一個發現喪屍的人,手裡那張雪白的弓正在消解成光點湮沒在夜色中。
其餘人聽到這聲動靜,才紛紛醒過來,看到這邊的情景都吓了一大跳。
隻見花淵滿臉都是血,正慢慢地推開身上那個死透了的喪屍,從睡袋裡爬出來。
“怎麼回事!?”
“小花園,有沒有受傷?”
花淵又抹了一把自己的臉,血糊得他眼睛都睜不開:“我沒事。”
“我陪你去溪邊洗把臉。”陳雙匆匆披上外衣,趕過來。
蘆平坡的南面有一條小溪流,花淵蹲在岸邊仔仔細細把自己的臉和手都清洗幹淨了,才站起身來。
“怎麼回事?怎麼會有喪屍進來?”回到營地的時候,花淵聽見周銘生厲聲在問話。
今夜值守的是兩個幸存者中的Alpha,他們支支吾吾,最後坦言道:“對不起,我們剛才睡着了……”
“我們以為這裡很安全,不會有喪屍能進得來……”
張哲懷抱着Omega女朋友,長長地呼了口氣,還對剛才看到的場景心有餘悸:“不要抱有僥幸心理。”
“後半夜我來值守吧。”周銘生說道,拿起身邊的高能槍,“大家都去睡吧。”
喪屍屍體已經被人處理掉了,可是花淵的睡袋上還有黏黏糊糊的血迹,根本沒法睡。
“小花園,你睡我的吧。”
周銘生話音剛落,卻聽藍遲開口了:“今晚換我值守,你去睡,花淵睡我的睡袋。”
周銘生:“?”
藍遲話語中含着不容拒絕的意味,仿佛天生就是一個領導者。
他平時很少會用這種命令的口吻講話,可當他一旦發布命令了,周銘生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拒絕。
也許這就是一個Alpha在比自己強的Alpha面前,會本能地服從。
花淵在衆人的目光中,鑽進藍遲的睡袋裡躺好,衆人見值守的是藍遲,這才放心的各自回去睡覺。
花淵窩在睡袋裡,幾乎要把腦袋也埋進去了。
睡袋裡還殘留着藍遲的體溫,給人一種很安全的感覺。
剛才一醒來就是一張喪屍爛臉的畫面,實在給花淵留下不小陰影,他把臉埋進睡袋,努力把自己縮成小小一團。
他都這樣了,如果還有喪屍來找他,應該認不出哪個睡袋裡的是他了吧?
腦子裡這麼想着,睡衣昏昏沉沉來襲的時候,睡袋上方忽然傳來拉扯的力度。
花淵渾身一激靈,又有喪屍來了?!
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這樣睡覺,不怕悶死?”
低沉的嗓音響起,同時睡袋被人拉到臉下,花淵看見了藍遲的臉。
因為長時間悶在睡袋裡而造成缺氧,花淵的臉蛋紅撲撲的,此刻他神色怔然地看着眼前的人,表情顯得有點呆。
不知怎麼,他好像在藍遲表情中讀到一絲嘲笑。
接着,藍遲把睡袋在花淵脖子處掖了掖,“我就在你旁邊。”
說罷,藍遲竟然真的就在花淵的睡袋旁席地而坐,背對着他,面向着營地外的黑暗。
花淵愣愣地看着藍遲的背影,這個男人表面看上去那麼冷漠,但是卻是第一個發現他被喪屍攻擊的人,也是主動承擔起守夜的人。
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還有陳雙、周銘生他們,聽見他被喪屍襲擊的事情都非常緊張,雖然他們認識的時間并不久,但每個人都非常關照他。
花淵輕輕閉上眼睛。
想不明白。
就這樣,他在藍遲的睡袋中睡過了後半夜。
第二日清晨,花淵利索地從睡袋裡爬出來,看見藍遲正握着一把短刀,垂眼站在夜襲他的那隻喪屍屍體旁。
見花淵醒了,藍遲對他勾了勾手。
“過來。”
花淵:“……”
頭皮一點一點地發緊。
如果沒猜錯的話,藍遲是要就地解剖那隻古怪的喪屍吧?
為什麼要叫他過去啊?!
心裡雖然緊張,但花淵表面上還是保持得非常鎮定,他用輕快的腳步走到藍遲身旁,“早啊,遲哥。”
此時他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對怎樣的劫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