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鳥,人類也會吃的嗎?
這顯然超出了小喪屍的知識範圍。
他之前聽周銘生說過生食魚片什麼的,不過倒沒有聽說過生吃小鳥的事。
他又擡頭望了望藍遲,後者正在專心地給另一隻鳥拔毛……似乎絲毫沒注意到他的遲疑。
看藍遲這個淡然的态度,人類應該是會生吃小鳥的吧,要是他畏畏縮縮問來問去,反而會暴露自己的身份。
想到這裡,花淵捧起處理幹淨的小鳥,咬了一大口。
美味的生肉和鮮血讓他的胃感到舒适,瞬間就忘記了剛才的糾結,三下五除二就把一隻鳥全部吃完了。
等他吃完,藍遲又将手上另一隻去好毛的鳥遞給他。
“哥哥,你不吃?”
“嗯,剛才喝了很多營養液。”
花淵接過第二隻鳥,将它吞吃入肚。肚子填飽,花淵舒服得眯了眯眼睛。
回到車邊的時候,陳雙和周銘生驚奇地打量着空手歸來的他倆。
“你們倆跑去哪裡了?”
“什麼也沒抓到嗎?”
還沒等花淵開口,隻聽藍遲淡定道:“是的。”
張哲忍不住勾起嘴角:“我就說嘛,懸崖峭壁的,上哪能捕獵啊。”
衆人說着笑着重新上了車,車子發動,繼續向人類主城駛去。
花淵和藍遲還是走到最後一排坐下,花淵向來從這人臉上看不出什麼異端,覺得他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是一樣的表情。
沒想到他說起謊話來的樣子也是這樣。
總覺得……有點可愛。
花淵這麼想着,彎了彎唇。
而他這一點小動作竟然被藍遲捕捉到了:“笑什麼?”
花淵搖了搖腦袋,什麼也沒說,心情很好,将頭靠到藍遲肩膀上。他感受到了被開小竈被偏愛的感覺。
果然正如陳雙說的,翻過這座山,就是一片平原,然後就看到了人類主城那高大的城門伫立在平原的最遠方。
越是離主城近,路邊的喪屍就越少。
據他們說,人類主城每天都會派出幾支戰隊,在主城周圍清除喪屍。
随着裝甲車不斷接近,那座象征着人類最後文明的城市逐漸展現在眼前,越是靠近,越能感受到它的宏偉與堅固。
城牆高聳,上面鑲嵌着金屬和混凝土,城牆上隐約可見巡邏的士兵,還有複雜的防禦機制,這些都是攔住喪屍的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
城門口有身穿制服的軍隊嚴陣以待,每一個進入主城的人都需要經過嚴格的安全檢查。檢查站旁邊,有一塊巨大的電子屏幕,上面滾動播放着最新的安全信息和生存指南。即使在這樣艱難的時期,主城的秩序依舊被維持得井然有序。
花淵不禁有些緊張,他眼睛一錯不錯地盯着城門口進行安全檢查的士兵,如果順利的話他可以進入到人類主城,去找到軍校的哥哥,去尋找他想要知道的真相。
而如果不順利的話……
這可能是他喪屍生涯的最後一天。
這一刻終于還是到來,裝甲車停下後,花淵随着大家走到入城口。
士兵們一絲不苟地執行着檢查程序,他們的表情嚴肅,眼神銳利。
每一個人都必須脫掉衣物走進一台高級的生物探測器,它能詳細分析身體的每一個細胞,确保沒有被病毒感染。
接着是血液樣本的抽取,用以進一步确認身體狀況是否正常。
他們是和另一支分隊一起到的,花淵看着前面幾個人被檢查,心裡感到越來越不安。
突然,生物探測器警報大作!
“嘟!嘟!嘟!”
令人不安的警報聲瞬間揪起人的心髒,所有士兵齊刷刷地擡起手中的高能槍,瞄準了生物探測器中的那個男人。
男人神色慌張,他舉起雙手:“我沒有被咬!”
緊接着,一位身着白色制服的士兵面無表情地走上前,手中拿着一台小型便攜式掃描儀,細緻地掃描過男人的全身。
掃描儀的屏幕上顯示出了詳細的身體數據和圖像,很快就聚焦在了一個隐蔽的部位——他的大腿内側。
屏幕上清晰地顯示着一處被咬過的痕迹,那是喪屍的牙印。
男人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他整個人開始顫抖起來,眼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他還試圖辯解,但士兵們的表情已經冰冷下來。
周銘生朝花淵輕聲解釋:“人們總是想盡一切辦法活下去。哪怕隻有一絲希望,他們也不願意放棄。”
花淵默默地聽着,看着那名男人。
最終,士兵們沒有給那名男人任何機會。在确認了他的感染狀态後,一個穿着特種部隊制服的士兵毫不猶豫地舉起了手中的高能槍,并在一瞬間準确地擊中了男人的頭部。
死亡來得很快,一聲沉悶的槍響後,男人倒在了地上,再也沒有動靜。
這個場景讓整個檢查站的氣氛變得更加沉重緊張,所有人都默不出聲,隻有那男人的隊友在震驚過後,終于反應過來似的開始失聲痛哭。
花淵感到一股寒氣從脊背升起,他忽然意識到,人類主城是一個遠比外面的世界更可怕更殘酷的存在。在這裡,生與死隻是一線之隔。
他身上雖然沒有喪屍的痕迹,但是他依然不确定自己是否能通過人類的檢驗。
時間過得很快,物資小隊已有好幾人完成了檢查,下一個就是花淵了。
花淵看到前方的士兵沖他做了個手勢,示意他上前。
花淵正要上前,這時,一道冷冽的聲音響起:“他不接受官方的檢查。他是我的Omega,我不允許别人窺探他的身體。”
看到說話的是喪屍研究中心的藍部長,士兵們交換了一下視線,最終點頭道:“好的,藍部長,請您和您的Omega随我到這邊來,我們走簡易程序。”
盡管已經是喪屍研究中心的前任部長,藍遲的威望和士兵們對他的畏懼顯而易見,加上花淵身上确實充斥着藍遲的信息素,最後隻要通過簡易程序,由藍遲為他的Omega檢查身體,并簽字為Omega的健康背書,就可以通過。
藍遲和花淵被引導進入了一間專用的檢測室,房間裡隻有他們兩個人。
“坐。”藍遲言簡意赅。
花淵聽話地坐在一張鋼制的檢查椅上,略帶緊張地注視着藍遲。
他不知道藍遲為什麼會突然這麼說,但至少他目前面對的是藍遲,而不是那個可怕冰冷的機器,這讓他剛才感到絕望的一顆心又重新撿起希望來。
藍遲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先是輕輕卷起了花淵的袖子,露出他的手臂。
他的手臂是細瘦的,手腕處的繃帶已經撤掉了,但還能看見上面受傷的痕迹。
“還疼不疼?”藍遲問。
花淵搖了搖頭,見藍遲還繼續盯着他,隻得補充道:“就是還使不上勁。”
聽到這個回答,藍遲似乎是滿意了,“需要用到手腕的事情叫我,我幫你做。”
“好……謝謝哥哥。”
藍遲放下他的袖子,又緩緩地卷起了他的褲腿。
指尖觸碰到花淵皮膚的那一刻,花淵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藍遲的手指也總是帶着一絲涼意的,和他人一樣。但動作卻極為緩慢而溫柔,清澈的冰雪信息素随着指尖的傳遞深入花淵皮膚。
花淵屏住了呼吸,輕眨的眼睛中有一絲迷茫。
他覺得自己完了。
明明應該盡快遠離這個喪屍研究中心部長,可是藍遲的每一個動作,每一次觸碰,都讓他……
内心仿佛有什麼東西被勾了起來。
他好喜歡他的信息素。
不知過了多久,過程中隻有他們的呼吸聲和衣物摩擦的聲音。随後檢查終于結束了。
“你的身體狀況很好,沒有任何異常。”藍遲開口,聲音依舊冷淡。
藍遲在提交的報告上簽字後,帶着花淵走出檢測室,踏入城門。